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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顺心里抱怨着自家五爷怎么把这么宝贵的玉佩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展大人了,可嘴上却是不敢吱一句声,他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抬头眼巴巴的问:“五爷,那小的陪着四爷回去过了春节还能来您身边伺候吗?”
白顺只知道这玉佩是白玉堂爹娘留在这世间给他的念想,却不知也是他爹娘的定情之物,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寥寥无几,大抵也只有白家港那几个伺候过他爹娘的老仆人了。
白玉堂着一身洁白色的锦袄,脖颈处依旧围着白色毛茸茸的遮风领口,绣着银色细花纹的衣摆随着门口窜进来的冷风轻轻摆动,洁白银纹玉带紧束着他颀长的腰身,修长笔挺,公子模样俊美无双,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
白顺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白玉堂,里边亮着希冀的光芒,等着他回答。
“爷允许你陪你干爹过完上元节吃了汤圆再回来。”白玉堂说完,移开视线对着展昭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凤眼眼梢浅细上勾,自带风情,瞧着矜贵又冷艳。
展昭咽了咽嗓子,禁不住他这幅模样,神情自若间不动声色的转开与白玉堂对望的视线。
“谢谢五爷!”白顺全无察觉他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只顾着攥紧手心暗自高兴,谁说五爷难伺候的,回去他可得跟那些人好好说道说道!可一想到五爷真不回去,面对大夫人的责问,白顺又头疼起来:“爷,您若是不回去,大夫人和大爷他们免不了会责问小的和四爷啊?”
“啰嗦!”白玉堂忽然低呵一句,轻微蹙着眉,好似春水被风拂过,漾起了皱痕。
白顺立即噤声,只敢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
展昭不知道轻叹了句什么,面色看着却是十分轻松,他直径在桌旁惬意地坐下,抬手提壶给自己续了杯温茶。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的侧影,对白顺道:“你就说,等爷在汴梁找着了媳妇就立即回去!”
“是。”白顺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句,待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家主子:“啊?”
展昭身影抖了一下,幸好茶水凉了,不然这回准得烫了嘴,他在心里闷笑着:没想到堂堂白五爷也心急找媳妇的事情。
“啊什么啊。”白玉堂又恢复成一脸冷然的模样,美目瞥着白顺:“你今天问题真多,是不是现在找不着活干?”
白顺赶紧往门口移着步子,不敢再多说一句,冲白玉堂请了个安,慌不择路的跑了。他方才脑子抽了一下,差点将‘丁三小姐如今就在开封府,您还找什么媳妇啊?’这句话说出口。
也是幸好白顺这下没多嘴,不然过了上元节准回不来了!
眼见外头暮色四合,寒月寂寥,廊下的灯笼不知何时早已经点亮,白玉堂悄无声息地在展昭身后停下,低头靠近了几分,醇厚的嗓音从薄唇间泄露:“这会雨停了,爷请你醉日阁喝酒,去不去?”
耳尖感觉一热,展昭着急侧身回过头来,就见面前这张俊脸与自己靠的极近,展昭心里忍不住漏了半拍,偏偏他又不愿让对方看出半点心思,只得握紧了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稳住心神,故作轻松笑道:“白兄请客,展某哪有不应之理?”
白玉堂用视线一寸一寸描绘着展昭的眉眼、鼻梁、还有微红的嘴唇,末了,他突然站直了身子转开视线,藏于身后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言语上故作轻松:“时辰尚且不晚,五爷要陪你过完这个生辰才对得起这几日淋的大雨。”
展昭双颊一红,只觉得心里无端被一张细网紧紧裹住,温暖却又令人窒息,待他回过神来仔细去寻,竟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从桌旁起身,眼眸温润如玉,端着温柔绵软的笑容应下:“展某今夜一定陪白兄一醉方休。”
展昭绯色衣袍在明亮的灯火之下愈发艳丽,全无落下的坠进白玉堂的双眼,他听着展昭的话,看着他认真的眼眸,怔神许久才缓过来。
这一刻,白玉堂仿佛感受到了弥漫而来的春意,仿佛眼前漫山遍野处,繁花似锦。
开封府衙的一行人从醉日阁吃饱喝足回来,前院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赵虎急着跑进后院找展昭,想问一问他王朝挑了什么礼物送给他,结果刚刚进院,就被王朝堵住了去路,还没等出声,已经被王朝拉着往外头走了。
两人站在院外的树下,周围照亮的灯笼随风飘荡,王朝瞥见张龙和马汉也从小道上转弯走来,几人身上都沾着寒凉的湿气,公孙策让他们回屋换身衣裳,免得一个个在这要办案的关头都染上风寒了。
王朝拉着赵虎一起迎面走过去,将张龙和马汉挡在了路中央。
马汉手上拿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方形小礼盒包装,瞧了眼王朝道:“展大哥居然没来。”他叹了口气又道:“你礼物送出去了?展大哥收的第一份礼物肯定是你的。”
想起白五爷急着送礼物时候的模样,王朝笑的一脸无奈,可又不能让这几个人进院打搅他二人,只得想法子转移话题道:“今儿和包大人回来晚了,错过了这场宴席,醉日阁的酒菜如何?”
“那肯定是好的没话说。”赵虎拍着大腿道。
张龙拉了拉马汉,示意他先去给展昭送贺礼要紧,二人从王朝面前经过,直径来到了院口。
王朝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终究是没修炼到位,他急的抓头搔耳,却也只能跟上去。
四人进院来到展昭房间门口,只见屋内空无一人,桌上留下了两盏还没喝完的温茶,床上多了一床叠整齐的绒毯,一套展昭换下来的绯红官袍和一身被白玉堂穿过的朴素外袍,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小火炉释放出来的温热暖意。
斜对着门口的两扇窗户大开,外面的树影借着稀薄的月光显得阴森又模糊,夜风扑朔而来,忽然将圆桌上点亮的油灯吹灭,雪昙和小黑猫在廊上追逐而过,轻声唤着喵叫。
四人吓了一跳,两两相望一眼,纷纷从门口退出来。
王朝自觉关上了房门,心里大概猜到了展昭和白玉堂去哪了。
许是今夜风寒,两人离开开封府从小巷口走出来发现长街上人影稀疏。
街旁的酒坊将防雨的棚子在门口直棱开来,三三两两的酒客冒风而坐,一个个喝着热酒,尝着辛辣的小菜,含笑的脸颊被吹得通红。
寒风拂过发梢,白玉堂看着这条无比熟悉的长街,闻着熟悉的酒香,心里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展昭走在他身旁,脸上十分平静,走路的时候也目不斜视,举手投足风度优雅,看得出曾经受过极好的家教修养,他一身深蓝色衣袍,取下官帽后的长发被深蓝色发带高束在脑后,衬着宛若白瓷般白皙的脸庞,显得干净又利落。
街旁树叶凋零,行人裹着厚厚的披风匆忙而过,这便是寒冬最大的厉害之处。
两人走了一段路,白玉堂突然轻唤了展昭一声让他等着自己,便赶紧跑到了旁边一个挑着竹筐到处叫卖的老头面前,展昭奇怪的看着白玉堂的背影,不清楚对方是又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了,毕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贵公子,许多小东西他都没瞧见过。
醉日阁就在前边,展昭快步走了过去,站在醉日阁门口瞅着白玉堂含笑的侧脸,接待客人的小二认出了他,加之今儿白天开封府众人都出现在这里,动静之大可想而知。
小二抬着圆脸儿笑着,脸上粉扑扑一片,连忙给展昭请礼让他进门,嘴上还说着祝贺他生辰快乐的吉祥话。
展昭微微一笑,低头道谢,正说着自己还在等人,白玉堂已经走了过来。
他瞧了白玉堂一眼,又看着他空荡荡的双手,视线最后落在他微微鼓着的衣襟处,展昭不解道:“买了什么东西?”
白玉堂一脸神秘,笑道:“等会告诉你。”遂拉着人撩开挡风的帘子抬步走进醉日阁大门。
一帘之隔便仿佛换了个世界,醉日阁上上下下的角落里都添置了炭火盆,银炭弥足珍贵,烧起来亦不熏人,缓缓腾升的热气带着垂在红漆圆柱旁的幕帘轻轻浮动,角落里还盛开了许多鲜艳多彩的鲜花。
此时二楼,萧蹊南也还没有离去,萧掌柜趁着今儿自家主子心情不错,抱来一堆厚厚的账本给萧蹊南汇报这后半年的生意情况。
蒋平惬意的喝着茶,就见随着萧掌柜抱来的账本越来越多,萧蹊南的脸色就显得越来越难看。
紧挨着他俩的方桌旁,坐着丁家三兄妹,丁月华正因为白玉堂对她视若无睹的原因生了一下午的闷气,忽然就感觉到丁兆惠拉了拉她的衣袖。
丁兆惠眯眼瞅清楚了从楼梯口上来的两人,提声道:“那是不是白老五和展昭?”
萧蹊南顿时就合上了账本,蒋平也端稳了热茶,跟丁月华一样抬起了头,睁大双眼看着从楼梯口并肩慢行上来的两人。
大厅中央的金色烛台上,红焰浮动,那两人并肩而行,衣袖相触,偏头看着彼此,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