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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光彩,亦缺道义。
出发的时辰定在星月尚未歇的四更,摸黑出发。
按规划出的路线,一行人先走的,是水路。
沃檀低眉顺眼地跟着秦元德上了一艘敞阔的椴木大船,于不久后,便见了此行所谓的首领之人。
金玉为冠,丝缎作靴,想是念着水上湿气重,景昭的披风已然换成厚重的大氅,船檐的几盏角灯,拉扯出他玉立的侧影。
皎白的脸被柔顺的风领裹着,他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像极了刚生完娃儿,尚在月子中的妇人。
沃檀这厢腹诽正浓时,便瞥见景昭迈开腿脚,主动走了过来。
行过礼后,沃檀微微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
初时,景昭还像模像样地与秦元德聊了这趟出行的几桩要务,仿佛压根不曾对秦元德身后的人有丁点的留意,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却身子微侧,将目光朝后一扫。
感受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逗留,沃檀心内才开始打鼓,便听景昭直接问道:“这二位,是秦都帅府里随从?”
被问及亲随,秦元德也是吓了一跳。
幸好他定力不差,也并非就到了立马失色的地步,尚能自若地应道:“王爷慧眼,这二位确是末将亲随。”
景昭方收回视线,秦元德又揖起手道:“此行匆忙,末将还未来得及上禀,若是不允私携府从,可遣他二人回去。”
景昭拢了拢披风,容色和悦道:“秦都帅言重了,此去路远,确实要多带几名亲随。”
“王爷,外头水气尖寒,还是早些回舱室吧。”身后的韦靖上前提醒。
景昭点头应过,便与秦元德话别过了。方才那句,似乎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不大的动静中,船缓缓驶动了。
跟着回到舱房门口,秦元德原地踟蹰几步:“檀……谭护卫,田护卫,天时还晚,你二人各自歇息吧。”
田枝娇着嗓子问:“不用替您宽衣,松松被褥?”
“姑娘请自重。”秦元德神色严正想将二女统统打发,可沃檀却纳闷:“不是要留人守夜么?”
“……”
确实有这么个规矩,且他房室外头无人守夜,反惹人生疑。
“我虽应了带着你们一道,但若你们行恶要伤人性命,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主仆”三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最终还是先留了沃檀下来守夜。
沃檀身上披着张毯子,坐在秦元德门外的行床上。
天际残星困倦,薄明的曙色透了些微的岫,像青瓷的花边,也像麻酱饼露的一点红糖心。
船上的日子相对枯燥,景昭常日闭门不出,偶尔有同行的官员去向他禀事,或是宣人去房中,据说是研究那幅地图。
船驶离邺京的几日内,沃檀仅见过他的一回,是他站在舷道眺望湖面。
清眉朗目,气度渊雅,博带飞纵间,周身都散发着世家郎君的闲散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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