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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他,只见两方都握紧了手中武器,目露警惕。
便在这短暂的踌躇之中,韦靖突然从怀中掏出根长长的竹管来,并且迅速扯了管子外的线。
“咻——”
有什么东西冲出竹管,升向天空,炸成四散的火花。
“不好,他在找援兵!”黑衣那方有人高呼一声,当间的领头之人目光发紧,竖起手臂便发号施令:“给我杀!一个都不能留!”
亦在同时,田枝有了动作。
但见她自袖中掏出一块楔形的枣木令牌,朝向手持弯刀的那方,扬声道:“听我号令!诛杀一应窃墓之人!”
她手中令牌一出,那群弯刀汉子竟当真听令于她,气势汹汹地,朝取墓的队伍绞杀而来。
沃檀晃着右臂愣了愣,这批手持弯刀的人,难不成是六幺门的?
可她观察了这些人的招式,却又不像与六幺门相干。
沃檀拽住田枝:“这些什么人?”
田枝收起那令牌,缓缓抽出剑道:“自然是忠于旧朝的守墓之人,门主说了,这帮人武力了得,在旧朝是所向披靡的军士,今日定能杀光这帮窃墓的!”
旧朝军士?守墓人?
沃檀下意识去看人群中的涂玉玉与乌渔,却见他们神色虽紧张,却明显没有一个感到意外。
所以这什么令什么命,只有她一个人是蒙在鼓里的。
墓穴之外两方对打一方,抵抗的那方正值吃力之时,便见万里如鬼魅般游近黑衣人那一方,再以一粒石子侧面弹下那领头之人的面罩:“郑统领,原来你们也来了,怎么不早打招呼?”
万里这声音喊得极其大,直令田枝倒吸一口气:“这死王八,不好!”
接着田枝咬牙切齿的声音,那群守墓人身形一凛,接着齐齐看向黑衣人那方:“大邱将士?也给我杀!”
守墓的既是旧朝军士,心怀灭国之恨,乍一见大邱将士官员,便恨不得寝其骨饮其血,又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按田枝所说,万里那嗓子便是搅了一缸混水,借力打力。
这下,就真的是三方混战了。
“好个九王爷,果然脑子转得快!”田枝屈指吹了声口哨,将乌渔与涂玉玉都叫了过来:“一起上吧,我就不信咱们几个围攻,还杀不了他一个病歪歪的王爷!”
观那场中,纵然三方混战,但吃力的总是景昭这一方。
一层又一层的刀剑袭去,一拔又一拔的高手欺身。万里出去伏击,已然离他有些远了,只剩韦靖带着一众王府卫从拼命相护。
六幺门几个加入后,本以为很快便能冲破保护圈,哪知打着打着,出来个严八。
别看他平日里乐乐呵呵只会磕瓜子八卦,原来这傻大个,竟是个深藏不露的。
涂玉玉与田枝对阵严八,乌渔则被韦靖盯着拆招。
一边打,韦靖一边冷嗤:“知你早晚要反咬王爷,提防你许久了!”
“我本便是六幺门人,当初也是受你们胁迫才投奔,谈什么反咬?纳命来!”乌渔加大攻势,连暗器都使出来了。
眼见处处僵持,偶有人接近景昭,可景昭的招式也凌厉难攻,脚下进退迅疾。于这之时,田枝抽身后退,一把抓过沃檀。
按说沃檀本就是三脚猫功夫,于博斗不占优势,眼下伤了右手更连毒都使不出来,可田枝还是替她取了剑递到左手处:“你上就是了!横竖他不会伤你,你只需要扰乱他的心神,给我们可乘之机就行了!”
沃檀脚下不动,盯住田枝:“你们有事瞒我。”
见她似在迟疑,田枝一跺脚:“我实话告诉你吧!门主说了,如果关键时刻你不肯配合杀他,就让我们连你一起杀了!”
刀光剑影之中,沃檀左手握紧:“门主……要杀我?”
一声痛呼传来,是乌渔被韦靖倒刺一剑,肩头汩汩流血。
他捂住伤处,又看了看天时,愤然咬牙:“还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今日必要取这贼王爷的命!等援兵到了,咱们假使逃脱,回去门主就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短促话毕,他推着沃檀加入打斗。
有沃檀过去,别说景昭了,就是严八和韦靖都唯恐伤了她,招招避及。
然而即使如此,六幺门几个一时也攻不破护围,甚至拖得长了,万里已杀出一条回来的血路。
眼见万里便要冲过来,正与韦靖拼死缠斗的乌渔大喝一声:“抓她胁迫!”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沃檀,而此时离沃檀最近的,是田枝与涂玉玉。
田枝架着严八的劈砍,抬脚踹涂玉玉:“你去!”
“我,我……”涂玉玉手里抓着把刀,看着完全是被裹胁在打斗中沃檀,满脸为难。
见这二人推来推去,乌渔没了耐心。
他锁住韦靖,在使劲全力将韦靖震开后,又飞掠离近沃檀,抓住沃檀手臂,竟是将她一把推入那墓穴之中。
力道之大,怕是沃檀身子都滚了下去。
仿佛预见到乌渔要做什么,田枝与涂玉玉皆是大惊失色:“乌渔!住手!”
然为时已晚。
乌渔纵身上了墓穴,便见他转了半个身子,接着朝东南方向,砍下了当中突出的一排尖角。
急骤之间,地面剧烈震了起来,喀哧喀哧拔节般的声音响得极其迅速,那墓穴竟是眼见便要塌下。
指顾之际,有个人影比秦元德更快,奋然冲入了那墓穴营救。
是景昭。
便在他进去的那时刻,于巨大的一声动静之后,铜墓遽然塌下,湮出足以埋没人的大片尘土。
恍若闷雷过境,天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