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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找王爷当外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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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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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风, 已能射得人眼睛发酸。

月光降落的地方,有不知名的夜鸟儿栖在枝头啼唱,声音时长时缓, 穿透力不强, 但清晰似哨音。

堂室之中,杨门主听过沃檀的话, 目光驻在她身上:“按你所说, 陈府那位主母, 是你们兄妹的生母?”

沃檀跪在堂中, 伏首称是, 还切齿道:“我阿兄太愚孝,居然被那妇人骗得团团转,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一晚上听到几回喊打喊杀, 杨门主看了看她绑着碎布的手:“你这伤……”

“我方才去陈府本想杀她的, 但惊着府卫, 没留神给剌了一口子。怕被他们发现相貌给门派招祸, 这才跑了。”沃檀愤愤而言,透出一股浓重的不服气。

“单枪匹马的, 你就敢跑去陈府杀人?”杨门主有些惊奇。

同室之中,杜雁瞧着也是头都大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太意气用事了些。”

听过这话,杨门主眼中倒浮了些笑:“本座早就想问了,杜雁,你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徒弟的?”

“还不得亏门主善心,当初把她硬塞给我?”杜雁听着没甚好气, 像是恨不得上去戳沃檀脑门子:“这丫头打小就是个浑的, 要勤快不勤快, 但说她懒,这鬼脑筋又跟别人不一样,尽干些旁人想破头也想不到的事儿。”

见老下属这般动气,杨门主倒牵了牵嘴角:“这话怎么说来着,还怪上本座了?本座可记得她是个极有天赋的,听说刚学毒的时候,一出手就把你弄得躺了三天?”

“那有什么用?脑子跟不上,再好的天赋也白搭!”也不知是怒其不争,还是想到当年的事面子下不去,杜雁连声指摘道:“这丫头行事向来不是个有分寸的,做什么都欠三分思量,我教了这么些年也没教会,只拿她当败笔了!”

杨门主摇头失笑,少顷双眸徐徐凝起:“成了,本座今儿乏了,这事改日再议,你们师徒先下去罢。”

沃檀却不依不饶:“改日是哪日?门主可莫要糊弄我,我是真心想杀那陈夫人!要能杀她,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没大没小,冲谁嚷呢?”

杜雁上前朝沃檀腰间轻轻踹了一脚,却反被沃檀抱住大腿:“师父!师父您帮我做个见证,门主是要管我这事儿,可不是纯拿话忽悠人的对不对?”

“你这小兔崽子,还不给我撒手!”杜雁眉头直跳,被她抱着狼狈极了,偏沃檀两只手抱得死紧不说,脸还贴在她腿上,活像一剂狗皮膏药。

上首,见这双师徒一个推搡一个蛮缠,杨门主笑得满脸皱纹都凑将起来:“得了别闹了,本座应承你,最迟后日,本座便会给你个答复,如此可好?”

沃檀一振,眼睛里蹿过亮光:“师父!你听见没?”

“……”

半晌之后,沃檀被生生拎回月沉堂。

“师父……”沃檀亦步亦趋,怯生生跟在后头。

杜雁余光都不打她一下,说话阴阳怪气:“我看你有主意得很,能当我师父了,被你叫我都臊脸。”

“师父别气,是徒儿错了……”沃檀一急,伸手挽住杜雁的胳膊,还亲昵地蹭了蹭。

这一蹭,给杜雁鸡皮疙瘩都蹭了出来。

毕竟这样死皮不要脸的沃檀,她也就在十年前才见过。

尤记得这丫头接到她门下的时候瘦干干一只,生得猫子似的。要不说年纪,她还道是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娃。

而论起天赋,这丫头灵泛是灵泛,一双眼睛贼精贼精的,瞧着就是触类旁通的料子。

刚到月沉堂时,这丫头也曾胆小过,去哪儿都要揪着人的衣角躲在身后。可你若觉得她招人心疼,她又有让人头大的本事。毕竟她胆肥起来,敢在自己茶里投毒,让自己连躺三天。

彼时这丫头认完药材后初初试制,而她的原意,是让这小徒弟不拘门派内外随便找个人试试,还特意说了句不许找门主。

哪知这丫头门主是没敢找,把主意打她这个当师父的身上来了。

那时就是这样,这丫头天天眼巴巴地趴在她榻前,嘴里哀哀地唤着师父,也不知是盼着她好,还是盼着她死。

自往事中回神,杜雁嫌弃地瞥了眼沃檀:“你几时学了这等抓乖卖俏的行径?令人不齿。”

说着不齿,实则眉舒眼开,唇角微拂,满满的受用。

沃檀心知这师父是爱板脸的纸老虎,最经不得她缠。偶尔摆脸子,那也是因为她阿兄当了天番堂主,与之生过龃龉。

“师父有气,徒儿任打任罚,是徒儿不够听师父的话,让师父担心了。”沃檀两眉弯弯,满眼说不尽的讨好。

杜雁拂开她,径自去案后坐着。

沃檀此时是个最会看脸色的,立马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净盏奉茶。

“我只当你是个懒散的,倒不知你这样有出息,找了个王爷当外室不止,而今还来了个亲娘。”杜雁看着百般殷勤的沃檀:“怪不得早些时候让你去陈府,你阿兄死活要阻拦。我那时就觉得不对,但只当他手伸惯了想插干涉我堂中事务,却不料里头还有这些内情。”

顿了顿,她又半笑不笑道:“现在好了,你腰杆子肥了,依为师看,你这是要上天呐?”

“上不去天,线在师父手里头拽着呢,师父请用茶。”沃檀双手托盏,毕恭毕敬。

杜雁接是接了,口头却仍旧不饶人:“你如今有娘了,有外家了。莫说陈府如何,有秦府那样的背景在,你便是脱离六幺门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区区一个师父又算得了什么?”

沃檀投去惊讶的目光,一个冤字写满两只眼:“生恩不及养恩大,我就是再缺人疼,那也是拿师父当爹作娘看。什么秦府陈府?那都是虚的,虚的!”

哄也哄了,错也认了。一杯清茶落肚,杜雁板着脸给沃檀伤口上药:“我问你,你与那卢小郎君是何关系?”

这话就给沃檀问住了。什么关系?不就邻里关系?

见她泛蒙,杜雁提了下眉梢:“四处招惹,我还不知你什么德行?”

还没及笄,就敢逛窑子找小倌儿。她要是个男儿身,那便打由骨子里透出玩世不恭的味道来,怕不是路过一条眉清目秀的狗也要被她挑挑下巴,摸摸皮毛。

“你以前是个不怎么藏事的,如今也会耍些表里不一的手段,变作个懂得钻营的人。唉,也算是成器了,悄没声地给自己弄了个护身符回来。”杜雁这话说得半是感慨,半是摆荡。

沃檀虽听得一知半解,但溜须拍马的劲儿还没下,便仍是谄媚道:“徒儿的护身符可不就是师父您么?方才要不是师父在,门主哪有那么轻快放我走?”

说着话时,没控制住打了个呵欠,乌灵灵的眼里蒙了层水光,却也不忘巴巴地捧了干净的巾子给师父擦手。

杜雁伸手接过:“你如今也能说会道,学会耍嘴皮子的功夫了。到底几时偷得这一肚子坏水,又是跟哪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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