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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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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 你留下来是为了我。”
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关键时刻喉咙像被扼住,连讷言拙语都寻不出半个音来。
整整一夜, 沃南都那句话给攫住, 甚至鞭挞得像被支离。于是次日天亮, 眼底便现了两团淡淡的乌晕。
“夫子, 阿娘怎么了?”允澄歪着小脑袋,忧悒地问沃南:“我晨起去给阿娘请安,阿娘连床都没起来,她是病了么?”
小娃娃的声腔还瓮动着,胡飘飘便出现在了门外。
沃南安抚住允澄, 走出廊下,腹中一句沉吟还未脱口,胡飘飘便截了话问:“既知允澄与你并无关系, 为何还留在西月楼?难不成真缺这一份束脩?”
楚楚可怜与胡飘飘从来扯不上关系,即便是此刻,她也挽着嘴角在笑。只那嫣红的一张唇, 吹霜吐刃。
于是不过半晌功夫,帐房便把整年的束脩封好, 送了来给沃南。
谁都没法子装无事发生, 允澄便也觉察出不对:“夫子要走了吗?”
帐房笑得尴尬又牵强:“南夫子是体面人,小的们实在不好撵您, 还是您自己离开吧。”
“夫子!可是夫子还没教我习武呢?”允澄急得从椅面荡下来, 伸手拉住沃南的袖摆。
沃南被拉扯着回过头,看向原以为是自己骨肉的孩子。
澄心定虑了片刻,他牵住允澄的手,伸指示意案上的新字帖:“每日摹半章, 反复三回。晨起饭后,需得围着院子多走几圈,将体力夯实些,等我来教。”
话毕倒也没怎么拖沓,当日,他便搬离了西月楼。
来时一袭长衫,走时身形落拓,岺寂孤岸。
离开西月楼后,沃南去了彭老夫子处。
在此之前,彭老夫子大致听他说过与胡飘飘的过往,故以成人之美的心思举荐于他,却又不曾料到,他这样快便灰溜溜地折返回来。
年轻时因执着科场功名,彭老夫子被三年又三年的岁试给耽误了,后又碍着种种变故而终生未娶,是以对情之一字也不甚了解。
一老一少两条光棍相对缄默,过会儿老夫子问:“南儿,你这样便出来,可是心中已有盘算?”
沃南摇了摇头:“只是知道她不想看见我,若我非要杵在她跟前,也是惹她烦闷罢了。”
老夫子哑了片刻。看一眼沃南,觉得这位小辈看似历尽千帆沉稳不俗,但于男女之事上,却显然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略行沉吟,老人家宽慰道:“那便好生歇息几日,这等事,急也急不来。”
沃南脑子乱着,但乱中却揪出一桩问来:“那位高大官人,您老可对他有何了解?”
于他问起高昆时,胡飘飘正被潘三转着打量:“掌柜的,您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胡飘飘眉眼舒展,瞧着倒真是一切如常。
潘三亦步亦趋跟着:“我看南夫子今儿走的时候挺可怜的,他孤家寡人的,在这永州流流荡荡……”
“这么替他说话,你私下跟他义结金兰了?”胡飘飘眸光微瞥。
潘三干笑道:“这……相逢是缘,而且我看南夫子人挺好的……”
胡飘飘懒事理他,径直走去大堂摸了张桌面,再捻捻手指:“你眼睛长腋夹子去了?这么厚的油苔,打算给客人加料?”
“是这巾子没拧干净,您别上火,我这就去打盆熟水烫一烫,保管抹得散木头香。”潘三急急巴巴,麻利往后厨溜去。
打水间隙,厨下的人调侃潘三:“你以前不是向着高大官人么?怎么突然转了口气,反倒惦记起南夫子来了?”
潘三有理有据道:“高大官人虽然好,但他那娘老子可是个齁难相与的,咱们掌柜的要真跟他成了,指不定得受婆母磋磨。可咱们掌柜那是能受气的人么?到时候内宅天天不得安宁,高大官人做生意也难安心不是?”
“听你这意思,还是为了高大官人好?”
“那是自然。”
潘三虽然没唸过几天书,但做人的道理还是懂。
高大官人总给他打赏,但那位南夫子可是替他姐姐出过恶气的,绝对算他们全家恩人了。
该偏向谁,不肖多想。
无事般过了几天,永州春末的庙会开起来了。赶早打点好西月楼的事务后,胡飘飘带儿子出门出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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