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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眼见太子朱厚照坐在那里，刘健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什么个情况啊？
太子殿下竟然批改这等重要奏疏？
陛下呢？
人呢？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刘健艰难的问。
这不是有战的时候，正常而言，诸多事宜必须要由陛下亲自批改。
自然，太子殿下也是可以参与其中的，但只能提一些建议，若是陛下采用了，便写上去。
可现在……太子殿下竟然直接批改奏疏了？
怎么个情况啊？
“啊，这个……父皇说孤年纪也不小了，他也是龙体疲劳，暂且休息，教本宫批改一些。”朱厚照随口说道。
“……”
刘健定了定，一时间仍旧反应不过来。
陛下尚且还在，却由太子来处理诸多大事，怎么个意思啊？
这是要篡位吗？
而且……还是陛下那边主动让太子“篡位”？
不对，太不对了！
于是他也不敢多想，说了声告退，便匆匆返回内阁。
内阁中，李东阳、谢迁二人本正在批改奏疏，见刘健回来许久不出声，有些意外，便抬眼看。
这一看不要紧，二人皆是吓到了。
因为此一刻，刘健脸色苍白，一脸的呆愣。
“刘公，怎地了，怎地了？出什么大事了？”李东阳忙问。
“这……出事了，看不懂了。”
刘健喘着大气：“养心殿里面坐着的是，不是陛下，而是……太子殿下。”
李东阳二人皆是定住，喉咙涌动，一时也都头皮发麻。
禅让？
让位？
退居当太上皇？
不对啊！
也不应该啊！
而今陛下正值壮年，而且即便这几年太子殿下成熟很多，却也还是个孩子，怎能如此啊？
“此事莫要乱传！”
刘健当即开口：“到我们三个这里，便打住，至于奏疏有疑惑的，可以去与太子殿下请教。”
李东阳二人皆点头。
此事干系太大，已涉及到了国本了啊！
而就在三位阁老骇然之间，坤宁宫。
弘治皇帝来了。
张皇后微微诧异。
要知道，平日间，除非是有大事的时候，否则这个时候陛下一定是在养心殿批改奏疏的，今日不知怎地，竟散步一般来到了后宫。
“今日心情不错，弄些酒菜来，少喝点。”弘治皇帝开口。
“陛下，可是有好事？”张皇后主动询问。
“可以说是好事。”
弘治皇帝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跟着一挥手，教众多宫娥退下，只与张皇后对饮。
酒过三巡，他仔细回味半刻，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你虽贵为皇后，可享受到的却是不多，多是随朕吃苦了。”
“朕节俭，是因为天下百姓当难，朕当以身作则。”
“你节俭你，是想要当后宫表率。”
“所以啊，这么多年来，皇后你也没享受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啊。”
一番言语下，四周一阵寂静。
因为这凉亭之中也仅有两个人。
张皇后顿住了，神色有些怪异，同时眼睛又泛着红色。
好端端的，无端端的，陛下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已教她一时间不好言语。
突然就……有点难受，更多的却是感动。
“陛下，臣妾……不难受的，一点都不……难受……”
言语之间，泪水已是堆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