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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允闻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皱起了眉，“你别笑了，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
“……不笑，难道要哭吗？”裴蕴仍是笑着，脸上的泪已经干涸了，双眼红肿，显得面色越发苍白，眸子分明一点光都没有，却偏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我才不哭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仿佛刚才泪流满面的人不是他一样。
说完，裴蕴就脚步虚浮地转身走了，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单薄的身体犹如脱线的木偶般倾倒了下去。
“裴蕴！！”何允闻心里一惊，本能地过去将人一把接住。
男人羽翼般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已然昏迷。
“禄安……”
昏暗的病房内，床上的男人似是陷入了梦魇，苍白的眼角不断划过泪水，不安地低低唤着一个名字，周身环绕的悲伤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良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探上他苍白的脸孔，帮他拂去眼角晶莹的同时，无奈轻叹道。
“不是说不哭的吗……”
“还不是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睡梦中的男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犹如沉入海底拼命挣扎的溺水者，本能地抓住那只宛若救命稻草的手，沉沉浮浮间猛然惊醒了过来，睁大眼睛唤道，“禄安！”
何允闻一愣，“你醒了？肚子饿了吗？”
很快，裴蕴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即使何允闻连声线都和何禄安有几分相像，可后者是不可能在这里守着他的。
怔怔收回手，哑声唤了一句，“……何医生。”
何允闻看出他眼中的失望，也不拆穿，继续问道。
“今天想吃什么？蛋炒饭，还是小笼包？嗯……或者是…广式茶点？”
“我不饿。”裴蕴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饿，可是宝宝会饿啊。”何允闻说。
沉默许久，裴蕴突然低低喃了一句。
“……我想吃你哥做的排骨粥。”
其实他从来没吃过何禄安做的排骨粥，在楚咛搬进他们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何禄安会做饭。
直到楚咛来了，何禄安天天早上起来给他煲粥喝，还会放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在里面，据说对宝宝好。他很想尝尝看是什么味道，可是又不好意思为了一碗粥去舔着脸求他，就只能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稀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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