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色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从花厅出来,外间立着一个身姿俊挺、气度飒然的青年。
见到对方的时候,傅铭的心先是提起了一瞬,而后缓缓放下。
对。他怎么忘了,白争流前面是与梁郡守在一起的,后面眼看梁郡守急匆匆走了,他自然也没了正事。如今在门口等自己,真是一点也不值得意外。
见了傅铭,青年朝前走来。他在傅铭身前站定,原先想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不过,傅铭给他使了个眼色。白争流微顿,看到后方脚步蹒跚的梁郡守,明智地不提刚刚花厅里发生的事情,只是简单说:“郡守大人可是要歇息?”
梁郡守面色苍白地看他。
的确,他这个状态,是别提什么处理公务了。
傅铭侧头看了一眼,说:“梁郡守且安心,莫要安郎没治好,你也倒了下去。”
梁郡守听着,苦笑一下,到底应道:“唉,那我就回去歇上片刻吧。”
他走了。傅铭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梁太初真能歇下也是怪事。哦,他脚步果然是越来越快,应该还是去找儿子了。
也没看太久。须臾之后,傅铭就转回头来,看一眼白争流。
前面分开的时候,他还怎么看白争流怎么不顺眼。这会儿,却莫名觉得白争流哪里都也还不错。自己待顾邈是有意,可看白争流,也并非无情。
只是仍有一件事,让他心头介怀。
傅铭问:“你当真放下顾邈了?”
白争流先是一怔,随即道:“当真。”
傅铭说:“什么时候?”
白争流:“知道顾郎与梅兄互有情思之时。”
傅铭:“……我不信。”
白争流抿抿嘴巴,很有些惆怅地看他。
在刀客的目光下,傅铭有些心软,但还是提出:“哪怕日日见到顾邈,你也不会动心?”
白争流叹道:“自然。顾邈已有他的情郎,我哪里还要对他上心了?”
在白争流看来,自己与顾邈,就像是偶有交叉,随后分开,越来越远的两条线。再有,仔细想来,就连那“偶有交叉”,都很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就连存在于他与傅铭身上的孤独宿命都不曾在顾邈身上存在。
傅铭听着,没有应声。不过白争流看他神色和缓,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白争流便明白,傅铭还是相信了。
——他明白得还是太浅。
傅铭是天家出身,从小见到的,就是父皇后宫中的女郎们。他的兄长,如今的皇帝与皇后也算从年少时走来的夫妇,但这并不妨碍皇帝另有后宫三千。别的不说,他现有的侄子侄女们,可没有哪两个是同一个娘。
不光是他的亲人,另有傅铭认识的大大小小官员。就拿梁郡守来说,他只有梁俊安一个宝贝儿子,这儿子又是郡守夫人生的,两人对“独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但这妨碍郡守府中还生活着两个妾,她们各自有一个庶出女儿吗?
不妨碍。
所以,在听白争流再一次说他真的对顾邈无意时,傅铭的心情骤然松快下来,想:既然如此,让争流以后与顾邈一同伴我身侧,也并无不可。
他的脉搏甚至因这个念头有些鼓噪。白争流与顾邈,一刀一剑,一隽逸一俊秀,皮相方面各有所长,又同样对自己情根深种。
嗯,他已经很“江湖”了,起码没像部分王爷一样,把自己的护卫队都变成侍宠。不过两个人而已,争流与顾邈原先也就是朋友。他足够情深、足够一心一意,与父皇截然不同。
在傅铭心情明快、白争流同样一无所知地轻松时,梁郡守那边,依然是一片沉重。
郡守夫人也听闻了前面的事儿,这会儿赶来了,看着被束缚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儿子,默默垂泪。
梁俊安则依然不断地朝虚空中踢腿,像是想要从困境中挣脱。他嘴巴里不断地念着一个名字:“余容、余容……”
郡守面色扭曲,说:“我定要宰了那个贱人!”
郡守夫人花容失色,叫他:“老爷,万万不可!”
郡守就看她。郡守夫人心头同样仇恨勾走儿子心魄的戏子,却还是要说:“你之前说过的,那戏子勾得可不只是俊安一人!整个广安府的读书人,都被他勾得神思不属。你要是真治了他的罪,无凭无据的,万一一本折子参去京城……”
梁郡守也明白这些道理。但眼看儿子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是说:“那你道,要怎么办!”
郡守夫人长长叹气,说:“九王爷不是说了,京中有神医吗?你我且再等等。”
梁郡守说:“妇人之仁!”停顿良久,到底也没有当真将那戏子抓来处死的魄力。干脆一甩袖子,走了。
留下郡守夫人一个。她看着儿子,到底心痛更多。忍不住朝前走去,小心翼翼地靠近床头,叫道:“俊安,你看看娘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