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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3-06-07 12:31 |公众章节 当今修仙世家,衡川原氏、北地山氏、略陵巫氏三足鼎立。 这三人乃巫氏弟子,富贵中人也。 动手前,他们捏起“易形符”默念口诀,将身形神态变幻成其他人模样。可见性情狡猾,第一步就要把自己摘干净。 三人悄悄跟随其后,穿过小桥流水人家,渐渐走至郊外树林。 狐狸窝安在城西,这群人却被引着往北走。 城外碧海云帆,上有灵鸟振羽翔,下有碎影摇万里,与城内茂林修竹、古树参天之景象,相衬显得既迥异又诡谲。 老者步履蹒跚,走得极慢,转了几道弯后又喝起酒来,哼着小曲,踉踉跄跄。折腾得那三人忙着藏来藏去,几乎快把耐心耗光了。 屏气凝神之际,老者一溜小跑,奔向一株扶苏树下。三人眼睛都不曾眨过,可刹那间,那道身影蓦然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这树有古怪。” 另一名黑衣少女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周围,拔出剑便往树上砍。劈下枝叶后发觉,这些树木再普通不过,并无什么神奇处。 粉裙少女当即发威,让大家都在附近找找,“我去那,你去这,她……” 话未说完就被黄衣少年打断了,“我们先搜寻一下再做打算,你去那,我去这吧。” 意见相左,粉裙少女纹丝不动,黑衣少女见此也跟着静观其变。 这令黄衣少年觉得不满,问:“师姐你们还不赶紧去?” 从模样看,三人差不多岁数。实际上,粉裙少女比二人虚长几岁,且辈分略高。此刻她哼哼笑笑道:“原来师弟还知晓我是你师姐呀。” 她见对方抿嘴不语,心中反倒愈加躁动,顾及不了宗门和睦,不悦之语吐口而出,“刚刚我不是安排了去哪里搜索?指的也就这几个方位,你打断我算什么意思,重新分派任务,横竖不就这几处,还需要你重新布置?” 越说越气,忍耐不住,又道:“呵呵~‘师姐’两个字,对于师弟而言不过随便喊喊罢了,你有真正尊重我这师姐吗?” 黄衣少年惊讶师姐态度蛮硬,忙堆笑解释,“师姐误会啦。” 双眼一眨,神色无可奈何,似乎有股善意妥协之貌,语气缓缓说道:“方才是我不对,没仔细听师姐安排。那我们就根据师姐说的,都去搜查一番吧。” 他本就有点肥胖,笑起来时两眼眯如绿豆般小巧,纵使旁人企图审视,也难以挖掘得更深入些。偏偏他又是个能言善辩的,日常爱嬉皮笑脸,待人客气守礼,颇得师门上下声望。 但粉裙少女感到厌恶,认为那是虚伪。 “得了,别和我打哈哈,你会没注意?当我们是傻子吗?” 她冷笑,“说得永远好听,你能耐啊,不屑听我这个师姐指使罢了。呵呵~总能编些动听话,来哄别人做这做那。可等到别人有事吩咐了,你又自有说辞来推托。你好心,你好人,我们坏心,我们想得不周到,需要改换,按照你的心意来才行。” 黑衣少女冷笑,漠然补上一句,“师兄颇懂为官之道,长袖善舞,将我等大小事务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番好意,岂敢不从。” 黄衣少年也有点恼了,涨红着脸,抿嘴道:“每每与你们商量,不都同意的?怎么现在成了我的罪过?” 粉裙少女握紧拳头,扯出笑来,“师弟那么能说会道,就好像我们摇头反对便是不识抬举,便是大错一桩。何况你还口灿莲花,一直讲一直讲,讲啊讲,直到我们同意为止。” 不同意,便一直劝说下去。 先礼后兵,然后发火,气别人不识好歹。 什么叫作“都同意”?不过被逼迫着妥协退让而已。 少女面色狰狞,愈发戾气十足。 想起自己曾经反对某一桩事,结果导致他突然变脸,阴沉地大吼一声“你别不听劝,我再也不管了。” 那态度极其恶劣,甚是吓人。明明她说得、表现得都很清楚了,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同意,强迫她尽做不乐意之事。 是她太好欺负了吗? 还是她太无能,太没有师姐气势,都让人骑到头上来了。利益受损,损失的全归于她一人。 想着想着,委屈得要哭了,她也越发愤恨。 她是师姐啊,辈分、资历、年纪等等摆在那里,怎么不配了?毫无尊重,遭受似有似无的轻蔑。恐怕在对方眼里,她连上桌吃饭都不配吧。 粉衣少女本来容易冲动,怒火攻心,神思愈加发蒙,“还记得上回,你又得师父夸赞,转头冲我自吹自擂,高兴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两腿跨开,昂着首挺着胸,唤我这位师姐给你倒水。” “得意呀,神气呀。”她恨得牙痒痒,脖颈间青筋暴露,“师弟,你是缺胳膊少腿,还是瘫痪在床,亦或者正忙其他事,无暇顾及,水都不会自己倒了?” 种种回忆犹在眼前,他哪里是渴了呀,分明就是在摆架子耍威风。 当时就他们两个人,谁都不知道。 她说出去,能如何?旁人倘若不当一回事,便讥讽她小题大做。 可当时情形,哪有那么简单。 粉裙少女死死盯住对方,“水罐就在你手边,你不会自己动手啊?我是你师姐,年纪比你大,你真尊重过我吗?曾经有真心实意感谢过我吗?” “我也有手,我有让你做这些事?你是我的师父长辈啊?真当我是你手下,要我来伺候你!” 一声又一声,接连控诉,最后怒吼着发出质问。 黄衣少年被怼得哑口无言,这让黑
衣少女眼底浮现一丝快活意味。 “嘻嘻~亦灿师兄可真威风啊,连师父都不曾奴役师姐端茶递水呢。” 这三人不怎么和睦,该拱的火一点也不缺。 “亦媛师妹少说几句吧。” 黄衣少年皱眉,本意劝慰,不知为何话语涌出喉咙,转变成了呵斥语气。 他聪明,知晓亦茹师姐正在气头上,一时锐气不可挡,他这位“受害者”应该暂避锋芒。但他情绪不佳,确实被激起几分怒火,压都压不住,压都不想压。 现在就他们几人,装都不想装了。 “师妹很快活呀。” 巫亦灿仰头,不在乎对方感受,随即自顾自地点头,仿佛自言自语,冲黑衣少女一阵冷笑,“师姐又傻又蠢,你才是聪明人。亦媛师妹最会快活轻松,一旦有事,总能想方设法推给他人忙碌。我可吃过几次苦头。” “啧啧~”神情彰显鄙夷之情,深呼吸,就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他拍掌,咧嘴道,“谁敢委婉指明其中不对?能替师妹出生入死,是荣恩,是本分。谁敢拒绝?换你亲手给穿小鞋。你厉害,你清高,暗中打击、刁难无辜,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向所有老实人发火。” “谁是老实人?” “我!” “呵呵~师兄要算老师,天底下皆无一人虚伪狡诈了。” 巫亦媛恼了,冷冰微笑,“师兄说话要负责。” “我当然负责!” 巫亦灿扯起嗓子,高声喊道:“不归师兄我管,我都已帮你负责处理完成,还能怎么不负责,还能怎么不老实?” “计算我,你敢计算我!”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计算我。” 想起去年,师叔要借师父琉璃扇一用,事先和众人有交代过,这巫亦媛偏偏装作不知,早一步拿走扇子,害得师叔与妖怪斗法中受伤。 她善于撇清关系,致使连累他被罚。 还记得上次,师弟在屋外搭建秋千玩。可巫亦媛呢,先斩后奏直接拆毁,竟种上自己喜欢的花草。明明交代过好多次,她就是要故意忽略,扯谎什么“师兄没说不可以拆”。 装聋作哑,脸皮之厚无人能及。 最后拆也拆了,一边笑话师弟幼稚可笑,玩什么秋千,一边又向四周诬陷,暗骂他们谢恩自重。 各笔冤枉账,偏偏算他头上。 巫亦灿睁大眼睛,嘲笑道:“精明利己,霸道蛮横,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出身富贵人家,就可以高人一等?看不起谁呢?” “我肏你!” 巫亦媛祖辈经商,从小被富养长大,因受过几年学,平日里自重形象,不太讲市井俚语、污言秽语。 除非情绪失控。 骂街的,并非只有愚妇。 泼辣凶悍的,并非没有男人。 巫亦灿不是不知“肏”字含义,他也赶紧回击,口水喷涌得只会更加疯狂。 “狗东西,老子肏你全家。” 他撕破脸,骂得起劲。“傻屌!你得了屌病了吧。” “你才全家有病!” 比起巫亦灿,巫亦媛的精明是露骨的,加上脾气暴躁,宗门里没谁敢冲撞她。如今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猛甩几个响亮巴掌,拔光每一根头发。 “狗杂种,竟然骂我。” 她遇到不如意之事,总觉得是别人的错,此刻仿佛受到侮辱,脸涨通红,破口宣泄胸中不满。 “傻屄,老子骂你怎样。母狗一只,胆敢吠日。” 巫亦灿又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互相对骂,犹如高手过招,有来有往。 “日你的头!” 双方愉快地进行脏话交流,探讨如何利用性别、性情、外貌等差距进行人身攻击。 “他妈的,别怪我不打女人啊!” “怕你呀!” “……” “哈哈~妙极!” 一旁,巫亦茹看得起劲,暗笑两人卑鄙虚伪,尽会专挑像她这样老实的欺负。现在狗咬狗,统统咬死了才好。 “你们怎么还不去死?” 她这仅仅样想着,嘴里控制不住吐出真言来。 “你们都死了才好。” 巫亦灿、巫亦媛两人一愣,继而冲巫亦茹骂骂咧咧道:“贱人,尽想着看我们笑话……” 愤怒洪水一旦宣泄,混乱之血便是最佳祭品。 三人很快纠缠一起,刀光剑影、符咒法术,尽出些十分毒辣的招数。 林风动,惊起飞鸟振翅。 “略陵巫氏,显学赫赫。” 狐狸老头躺在粗干树枝上悠哉饮酒,旁观者清,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