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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桃源派的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其余的细枝末节我也不大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沈黎星虽风评不好,但到底也没有对桃源派出手过,那重华尊者何故对他说话充满不屑呢?桃源派既然避世不出,想来也不会轻易挑事的,重华尊者作为一派长老,会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沈以泽、沈黎星,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吗? 我将疑惑道了出来:“师叔可知,这沈以泽与沈黎星有什么关系?” 严秋语气平平道:“能有什么关系?同姓而已,总不可能他们还是两兄弟吧?” “哈哈,臭小子难得聪明一次啊。”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我的院外传来,熟悉的不能熟悉,我心里一抖,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清云:“通俗来说,他们可以看作是两兄弟,但严格上意义来说,沈以泽乃沈氏嫡系主家所出,而沈黎星不过是旁系所出,虽说同属一辈,但两人在地位与天赋上可谓是天差地别,所以一个入了上界桃源派,一个留在了下界未央宫。但传闻当年桃源派和陆氏家主曾为二人立下婚约,结果陆晚辞在下界游历时对沈黎星一见钟情,随后就单方面撕毁了婚书,导致沈以泽与妖族少女相恋酿下大错。所以,桃源中人很是厌恶陆晚辞与沈黎星。” 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吗? 怪不得重华尊者对沈黎星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严秋略带抱怨:“师傅,你能总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我吗?” 轻快的步伐声靠近,清云调笑道:“不叫臭小子,那叫小严子,小秋秋?” 严秋一噎:“要不师傅你还是闭嘴吧。” “啪” 多么清脆的声音,啧啧,严秋那光滑的额头又遭殃了。 严秋不满:“师傅,在外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像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力,严秋惊讶道:“云知,你的脸它是刚历劫归来么?” 话音落下,清云就毫不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哈,臭小子很会说话啊” 连在一旁端坐的清榷师叔都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怎么了? 有人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 我皱着眉头:“云知,你脸怎么了?” 云知极其迅速的回答道:“没事,摔了一跤。” 反应这么快?莫不是心里有鬼?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清云嘲笑道:“云知啊,你告诉师叔我,你是怎么做到摔跤只摔到脸,道袍上却一点灰也没有的,啊?” 云知:“……” 清榷师叔适时解围道:“好了,三师兄,你就别调侃云知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清云满不在乎,闲适的踱步到桌旁,茶水倾倒的声音格外悦耳。 “咻~咕噜噜~” 一杯茶下肚,舒服极了的清云语出惊人:“哦,万清门易长老让你过去一趟,听说沉舟那小子炼器时被未驯服的灵火灼伤了。” 清云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我火气蹭的就上来了:“师叔,你怎么不早说呢?伤不等人,平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风声飒飒,早在我说话时清榷师叔就已经离开了。 同样是长老,清云和清榷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生气惊到,严秋悄悄捅我的胳膊,小声道:“阿月,怎么和我师傅说话呢?” 我根本不听,依然怒斥道:“师叔你平时散漫成性就算了,怎么在正事上还是这个样子!哪里有执法长老的样子!” 话音一落,久不出声的云知也严肃道:“阿月,你怎么和师叔说话呢?” 清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呵呵,小月月这是喜欢上沉舟了?这么凶,心疼了?” 我皱眉正经道:“师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清云收起玩笑的语气,声音冷了几分:“小月月,沉舟心思深沉,你最好离他远点。” 心思深沉,若他那般君子都叫心思深沉的话,那世间岂不是没有好人了? 我不解:“师叔你此话何意?” 清云:“背后不语人是非,反正你要相信师叔不会害你的。他的伤我看过了,绝非灵火灼伤……而且,他似乎,对小月月你,有非分之想。” “咳咳咳” 我一下子呛住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呢? 我还未想到其中缘由,云知就出言提醒:“师叔,慎言,现在仙门三派互相制衡,小心祸从口出。” 清云沉着接话道:“嗯,我知道。对了,小月月,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我把应付云知的那套说辞微微改动重复了一遍,清云明显不信:“墨生,虚无宗的天才少年……虽然不知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但你们可能猜错了,比试那天我看的很清楚,他的的确确只有金丹修为,就算是有秘宝在身,他也没那本事能巧妙的在重伤小月月的神识的情况下,却只是让她眼睛失明这么简单。小月月,你真的说实话了吗?” 这么说来,伤我的那个人修为绝对不低! 那天晚上,那个赤眸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呢? 我久久不语,清云也没有追问。 他只是临走时轻轻说了句话:“江舒月,你要记住,不论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归扶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老二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我们几位师叔亦是如此。” 一声“老二”,短短二字道出的却是清云与其师兄清卜间深厚的情谊。 我心里乱成一片,明明零零幺说了不要对这个世界的人投入过多的感情,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可我现在觉得,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们了…… 夜晚,我正打算上榻歇息,窗户处却传来
了再明显不过的“吱呀”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而不惊动邻近院落之人。 这人,是冲我来的! 左手衣袖里灵蜂蠢蠢欲动,只要我一声令下,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冲出去。 右手里匕首触感冰凉,伺机而动。 我镇定自若的摸索着离开床榻,来到桌边坐下。 我:“阁下深夜到访,不如坐下喝口茶?” 来人倒是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在我对面落座位。 敞开的窗扉中,一丝凉风裹挟着和云知身上如出一辙的幽幽桂花香萦绕在鼻尖,那是和缥缈峰那颗老桂花树一模一样的味道。 可我深知此人绝不会是云知,我嘴角上扬浅笑道:“阁下深夜找我,是为谋财还是害命?” 对面之人冷冷答道:“若我说我是为害命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