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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会做饭，正好符合要求，加上云溪鹿着实对她好奇，心中便打算买下她。
但她并未直接问价，而是露出一脸介意的模样，“这人怎么生了双竖瞳，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那牙婆肯定是听过不少人这样问了，赶紧解释道，“怎么会，要是妖怪哪儿能让我这老婆子抓到哦，就是天生的，肯定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云溪鹿听了，依旧面露嫌弃，“那也很吓人啊，还有她的脸怎么成这样了，谁敢要哦，你就不能给我找个正常点的？”
这毁容女已经在牙婆手里放了许久，今日难得遇到云溪鹿这样看着就不太聪明的农家丫头，她肯定不能就此放弃。
于是继续劝道，“丫头，别的厨娘那是非常贵的，你若是诚心要，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云溪鹿听到这话，果然是来了兴趣，但还是试探地问道，“便宜，能有多便宜？”
看着她那小家子气的模样，牙婆原本打算狮子大开口的心思也是歇了。
这毁容女因为长相恐怖，加上那双特别的竖瞳，根本就没人要，虽然是别人硬塞给她的，也没花钱，但养着也是需要吃饭的，若是砸手里就糟糕了。
于是她说道，“你也知道，这人虽是毁容了，但毕竟二十几岁正是个壮劳力，还能做饭，平时没有几十两是下不来的…”
云溪鹿也知道，这奴隶的价格向来如此，年纪太小或者太老的都会比较便宜，不好看的也会比较便宜，二十几岁还长得漂亮的，几十两是有的，毕竟很多人是直接买回去当小妾的。
但眼前这个女子明显是残次品，她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直接打断道，“您直接说个数吧，能接受我就买了，太贵就算了。”
那模样，让牙婆想要垂死挣扎的话都噎住了，最后举了一根手指头道，“一口价十两，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哦。”
闻言，云溪鹿眼皮子都没抬，转身就走，还嘟嘟囔囔直摇头，“十两买个这样吓人的回去，娘还不得打死我，不能买不能买。”
“诶诶，小姑娘你别着急走，那你愿意出多少，你说说？”
见此，牙婆赶紧将她拉住，这小姑娘咋这么急脾气，都不带讲价的。
“我只带了六两银子，你看看能不能卖吧。”
云溪鹿摸着口袋，一脸纠结，“本来还想着买糖葫芦的，这糖葫芦一根才两文钱，六两银子可以买好多根啊…多少根来着…”
见云溪鹿真的开始在那边数可以买多少糖葫芦，想着若是被她算出来，可以买上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糖葫芦，以这小丫头那短浅的见识，估计是不会买人了。
于是牙婆将毁容女一把推到云溪鹿身边，伸手道，“行行行，六两就六两，人你赶紧带走。”
这毁容女虽然没花钱，但实在太丑了，站着就很影响她的生意，心中后悔当初不该贪小便宜，还是赶紧将人给脱手比较好。
“卖身契呐？”云溪鹿却没直接给钱，反而朝着牙婆伸手。
“你这丫头，还怪机灵的。”
牙婆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将卖身契给拍到了云溪鹿手里。
二十几岁正是壮劳力，奈何这女子生得着实太吓人，但凡有些家底的都嫌晦气，宁愿选贵的，不然她不可能卖价这么低。
云溪鹿仔细看了下，见卖身契没问题，这才将六两银子给了牙婆。
牙婆接过银子，忍不住嘟囔着，“看得那么认真，一个乡下丫头能看懂字么？”
对此，云溪鹿并不在乎，带着毁容女就径直离开了。
不管这毁容女是什么身份，能做饭就是帮了大忙，六两银子买一个厨娘，怎么都是赚到了。
毁容女出奇的乖巧，跟着云溪鹿身后走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要逃跑的迹象。
这让云溪鹿还算满意，说道，“方才同牙婆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砍价，我并不是真的嫌弃你，你别介意。”
闻言，毁容女抬头看着云溪鹿，眼里有着错愕，到牙婆手里好久了，被嫌弃已经成了习惯，她没想到云溪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反应，让云溪鹿不由有些心酸，语气柔和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结果毁容女只是重新低头，“还请主人赐名。”
闻言，云溪鹿头疼，咋一个两个地都要让她取名字呢。
于是道，“这个等回家让我相公给你取一个，我是个取名废，那你哪儿人啊？”
毁容女闻言，眼睛里浮现出几分迷茫之色，随后摇了摇头，“忘记了。”
这让云溪鹿眉头一皱，“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毁容女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脸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在方才那个婶子手里了。”
云溪鹿端详着毁容女，想要确认她话里的真假，结果对方神色自然，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看着毁容女的脸，她不由想着，难不成是因为受伤太重，所有失忆了？
想到这里，云溪鹿心中浮现几分怜悯之色。
这女子气运平和，气息纯澈，并非作奸犯科之辈，一个女孩子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有些凄惨。
见问不出什么，云溪鹿也没再问，路过卖糖葫芦的，就买了两串。
一串自己吃，一串打算带回去给温秀兰。
“咕咚…”
结果，就听到旁边毁容女在咽口水。
“你何时吃的饭？”云溪鹿问道。
毁容女小声道，“昨日中午。”
云溪鹿立刻有些生气，这牙婆实在可恶，竟是一口饭都不给！
于是，也不心疼钱了，立刻拉了她去旁边的面馆，叫了一碗大份的羊肉面。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白面条，毁容女直接愣住了，盯着面一动不动的。
云溪鹿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赶紧吃，咱们还要赶回家呢。”
毁容女确定这面是给她的之后，眼圈瞬间红了，拿起筷子，也顾不得烫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狼吞虎咽的模样，明显是饿坏了。
只是吃着吃着，豆大的泪珠子便一颗颗砸到了面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