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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仇明月炼剑成疯魔 曹少仙一梦会龙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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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慕容飞救走廖南山,要会斗仇明月。但见镇子里面翻江倒海一般,烟尘大作,少顷,突然房屋破裂,一团精光裹着一人冲出,慕容飞定睛一看,但见一人手持双剑,头顶悬着三剑,肋下夹着双剑,那七把短剑,寒光闪闪,煞气逼人,那人浑身不着寸缕,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双手似云似电,原来那七把宝剑并非握住,而是在他手中来回倒换,似杂耍一般,那剑越转越快,忽而似扇面,忽而似门户,忽前忽后,瞻左顾右,慕容飞眼神闪烁,“七绝剑阵!”

不及细想,挺剑一刺,“嘡啷”一声大响,奔雷剑被荡在外门,有三口宝剑,瞬息点到面门,慕容飞不及细想,雷剑化作电剑,三剑破三剑,点在三剑尖上,躲过杀招。两人斗在一处,一方如雷霆霹雳,精光乱射,一个似柳絮随风,意要沾身。这一斗,自午到晚,两人似两团巨轮,直碾的镇中房倒屋塌,土墙破裂,梁木断折,慕容飞心下叫苦,“不好,这厮疯了也似,不顾死活,招招同归于尽,再拆十余招,我必败!”

心下念头未停,忽然眼前一亮,似万古长夜中亮起一颗星辰,再一亮,复一亮,又一空,转瞬间,仇明月剑阵被破,待慕容飞看清,仇明月掌中只剩下三口宝剑,再一眨眼,只剩双剑,仇明月连声怒吼,腾的跳走,直往西南,追赶而去。慕容飞拄剑喘了一气,心中暗道:“不知是哪里的高人,能收走仇疯子手里的宝剑?此人武功当真天下无双!”

无事便慢慢退出镇来,见到展青天,正在照料廖南山,老廖并未受伤,只是心力耗费过甚,头上白发丛生,问起来才知,那仇明月当真疯了,自一败之后,便去龙泉镇接了廖师,初时好说好道,廖南山知他名号,说道炼剑可以,须要先去剑圣山一行。仇明月登时翻脸,掳走廖南山,又出了法门,运来昆吾铁屋到古水镇,强令廖南山炼剑。廖南山本不愿从,哪知仇明月一剑将随行亲侄杀了,再不从,又一剑杀了自己发妻,廖南山心寒,只得从命,助这魔头炼制七口宝剑,对应七情,仇明月要绝情灭性,竟连杀七个亲人祭剑,剑成又把个古水镇杀成鬼镇,待修炼好剑阵,妄想七剑在手,天下无敌。不想今日本来要杀闪电神剑祭旗,不知被何方高人收去五剑,慕容飞亦是感叹,一代绝情剑客,变成一个疯魔,何苦来哉?!

待三人回山,自有门人弟子去运昆吾铁屋,廖南山终于得见洪人屠,二人唏嘘良久,数日后,待廖南山精力渐复,慕容飞前来拜望,这廖师住在南山麓桃花谷口,昆吾铁屋半掩地下,门前就有清泉,屋后更有炼窑。慕容飞提起请廖师复原地狱三宝之事,廖南山笑道:“那老鬼婆忒也小气,便送了这三宝又如何?”

“廖师当然豪气,只是这是我兄弟的彩礼,不敢懈怠,还请廖师费心。”

廖南山虽是说笑,论到修补兵器,自是上心,取过三宝查看,那定魂剑断成四截,挑山叉断开两段,刀挂鞭半扇的刀子都秃了。廖南山道:“复原这三样兵器不难,两月即可。若要威力不减,还要加料细制,大约三月光景。”

慕容飞道:“却是不急,我还要去东京汴梁一遭,到时廖师可托我师姐将三件兵器运到左门寨,约莫来年风暖,我等还要进修罗瀚海求亲,哈哈哈。”

廖南山道:“你这小猴儿,听闻你要开门创社?”

“正是,和几个兄弟,志同道合,私募一社,打算借东京汴梁城的皇气来开门红。”

“可有名字”“取得一个‘和’字。”

“好名字,和赵宋黑大郎的‘义’社不相伯仲啊。”

“廖师玩笑了,如何能和义社相提并论,人家是开国第一神社。”

“却非说笑,他们的‘义’也丢的差不多了,听说赵老二杀死郑老三,嘿嘿,什么兄弟,也罢,我和你洪叔叔不能前往,这里不能苛待了你,不然剑圣出关,也要降罪。且来,,,,,,”,说罢,引了慕容飞进了昆吾铁屋,下了底层,只见铁窑旁边五尺见方一座炉匣,廖南山问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宝贝?”

“不知,还请廖师明言?”

“这里是‘七绝剑’的剑胎!”

慕容飞大喜,原来古人炼剑,除去一应手段,如留下胎模,那下次只需灌入铁汁,即可复得。廖南山留下七绝剑剑胎,那么数月后,就可以再炼出一套七绝剑来,由不得慕容飞不喜。廖南山笑道:“这新七绝剑不但取了仇明月的剑意,更有七绝精粹,我再掺入玄铁金英,保管炼出好剑,到时候送到你兄弟面前,一人一口,才有面皮。”

两人都笑。

却说曹骏回转华山,路上非只一日,赶到山门,出了长空栈道便见一块巨石,其高数十丈,倒嵌“全真岩”三字,每字大约七八尺高,鬼斧神工。刚要举步,岩底有人高声道:“华阴高处是吾宫,出即凌空跨晓风。台殿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

曹骏大喜,赶去匆匆拜倒,那皓首老道非是旁人,正是华山道祖,武林三仙的睡仙人陈抟陈图南。老道目湛神光,笑道:“我徒儿来了,这一番如何?”

“启禀师尊,徒儿行走天下,结交了几个兄弟,心下甚喜。”

“你这痴儿,那蝴蝶帮岂是寻常教派,自要小心,看你身上有伤,且睡上一睡,疗伤去病。”

曹骏更喜,料来老祖要传授睡法,他这一门睡法最强,非亲传不予。忙走到石床处,头东脚西,如犬似龙,一手为枕,一手抚胸,神不外驰,炁自泰然。陈老祖缓缓言道:“龙归元海,阳潜于阴。人曰蛰龙,我却蛰心。默藏其用,息之深深。白云上卧,世无知音。呔,且收神下藏丹田,二炁和合化金丹。”

此法正是华山秘诀“蛰龙睡法。”

曹骏飘飘然,然飘飘,只觉梦里云里雾里水里,一条黄土大道列在脚下,踏足之下,只觉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在路上行了几步,只觉造化不浅,正欲再走,忽然天空一暗,四下里气机闭合,抬望眼,只见一条黑龙,遮挡阳光,盘旋而来。望见曹骏,龙睛一转,射出宝光,罩住身体,其尾在云海中一搅,天边便是一个霹雳,那龙激射而至,从曹骏身上透体而过,直冲的曹骏衣袂翻飞,头发都直了。不及变化,云海中又探出一个龙头,比黑龙粗壮了数十倍,一条触须就比人粗,从云团中挣扎挤出,巨口一张,无数道龙息利箭般射穿曹骏身体,那龙复一挺,闪出半身,整片天空都撑满了,在空中盘旋蠕动,金甲闪烁,竟是一条金龙,金龙一吸,那黑龙被从天边吸回,面条般吞下肚去,黄金龙夹风带雨,扑面而来,堪堪停在曹骏身畔,琥珀巨眼转动,锁住曹骏身形,曹骏只觉浑身凉飕飕的,回头一望,只见自己还在地上,吃了一惊,再看,才发现魂魄离体,缓缓朝金龙飞去,只是身体甚小,如蚊蝇般,那金龙并不在意,巨口又一吸,地上万千道影子都直向口中投去。曹骏心中大叫,“不好”,要待施展千斤坠,哪知魂魄不比肉身,使不出力道,正捉急,一声霹雳,直震得四野黄土飞扬,半天突出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咬住龙颈,那金龙吃疼,翻卷缠绕,五爪撕扯,万千游魂都被震飞出去,曹骏魂魄归位,定睛看去,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一头飞虎,背生四翅,从云海中一扑而下,一口擒住金龙。两兽争斗不休,天空忽而霹雳,忽而明暗,风云变换,斗转星移。也不知看了多久,忽的那龙虎都缩小了无数倍,显出人来,飞虎背上端坐一人,面目难以看清,只觉此人必是仙人,掌中拂尘甩动,原来飞虎不能破法,金龙的吞吐都是被此仙长破去,此时金龙元气不足,被仙人操控,渐渐势落。那仙人拂尘复一甩,内里分出一缕,缠住金龙身体,恰似一只大手捏住龙蛇七寸,那龙又缩小数百倍,终是化作一道金影,被仙人收去。其后飞虎旋身而起,前后飞腾,甚是快意。仙人伸手拂去天空彤云,点指震住地火水风,那通天大道再次显现,仙人遣去飞虎,走在前面。曹骏连忙追赶,前后隔了十来步,着实追不上,心下捉急,忽的脚下生风,飘飘然而起,直向仙人而去,仙人略一迟疑,那手已堪堪搭上肩头,仙人无奈,转身面对曹骏,只见全身变化,出尘之气全无,化作一普通道人,面目不清,手拿一对锡鋃,曹骏笑道:“我师何以戏弄于我?”

“非是戏耍,乃是你心力不足,无法领悟神通,且传一下术数。”

“那却不必,我有一兄弟,善于戏法变化。”

“他为小术,只可吞吐变化,腾挪隐遁,我为大法,能通彻天地,造化万物,阴阳无隅,玄黄生炁。”

“你却不是道家,乃是阴阳家。”

“此语亦为小道。”

说罢,两人并肩而行,那道人身体隐隐发光,自内而外散发红线,曹骏深知,那确是世间万物法则,在一旁小心观看。这一路不知走了多远。话说陈抟老祖出了全真岩,眼前早已跪了四个鬼头,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城南四鬼,这四人分别拜在慕容飞、曹骏门下做记名弟子,这时不知如何来到华山。老祖笑曰:“我徒弟既说收你等,便不会更改,且先在此等候一些时日,每日我派人来与你等吃食,岩后便有竹林、清泉,你四人每七天轮一个进去,”说罢,掏出一个小小木盒,“将此盒中丹药每次喂一颗给石屋中睡觉的人,但不得惊扰。”

“全凭道祖吩咐。”

“切不可惊扰了旁人,我已传了你四人风雨雷电四路掌法,不犯剑圣门武功,尽可练习,一旦曹骏醒了,便一起来张超谷寻我。”

言罢,老神仙飘然而去,远远传来歌曰:“半夜天香入岩谷,西风吹落岭头莲。空爱掌痕侵碧汉,无人曾叹巨灵仙。”

四人拜服在地,不敢起身。

却说李胜北负了金枪,携了两童子回转崆峒,非只一日,入了山门,自有人吹吹打打,将他迎将进去。待到了五鬃峰真武殿,李胜北卸了金枪,伏在门口,不敢入内,只因殿内满满都是人头,当面五行玄风椅上盘膝端坐一位皓首老者,这老人左黑右白,仙风傲骨,手掐道决,闭目沉思。左右各有十几把交椅,左一带都是老头,右一带都是老妪,黑白胖瘦、老幼残弱都有,或持荆杖或挽奇兵,或摇宝扇或滚金球。正是崆峒教祖,天下五绝之人绝手,五行霹雳手李逸安,李胜北最怕老子,今次更是偷跑出去,还吃过败仗,又见教祖座下秘魔岩十老,阴阳八判都在,显是在议论教内大事,他虽为未来掌教大教主,对面亲爹和诸多长老也不敢高声。李逸安早看见儿子来了,他早年玄功未成,一向不曾娶妻,到了知天命,混元大道得证,才娶妻芦氏,这老来得子,还是双生儿,一名胜南,一名胜北,爱若珍宝,老头子表面上虽严厉非常,教习固然苛冷,也是望子成龙。此番暗中使其下山,前面博了个“金枪无敌”的号,老头还乐,后渐渐不像话,放荡形骸,结交无度,虽无大错,小失如粟。见他知趣跪在外面,便不理睬,和十老八判议事,采合子和含香子都入了殿内,站在教祖身后。

这一跪,天荒地老,玉兔升空,众长老方才告退,两童子来搀扶起李胜北,架到殿内,见教祖转入后堂,看也不看,没奈何,又架到后庭,见庭院里一株通天古松之下,李逸安正端坐石桌旁,李胜北忙甩脱童子,上前蹲低卖乖道:“父亲大人安好,不孝儿回来了。”

待要硬挤下泪水,哪里能够。李逸安笑道:“你这猢狲,到处惹祸。那蝴蝶帮如何能有瓜葛?那地狱门是你能去的?那闪电神剑是你能胜的?”

“胜南大教主当可胜之,我只是副二,当然不敌。”

“休要乱说,胜南和神剑动手,也是五五之数,你若肯下些苦功,十年之内也能赶上。”

“这怕不可,儿子已和他结拜,不动手了,这番回来,是想学些父亲大人的绝技,来日东京汴梁城内耍耍。”

“你们那小小‘和社’,虽是草创,我却看有些骨水,你好自为之。”

说罢,将李胜北捅在一边,抬手唤过两童子,抚顶笑道:“好,好,好孩子。今日便正式拜在我门下,可好?”

两童子连忙下拜,拜了四拜,又拜了二师兄李胜北。李逸安道:“既为弟子,当有真名,采合子本姓蓝,乃河西大姓,含香子本姓韩,你二人可恢复祖姓。”

至此两童子方为蓝采和、韩湘子。李逸安复言:“我崆峒秘法脱胎于五行,处处讲究五行相生相克,变化无穷,今日便传你二人正宗雷法,当精心练习。”

韩、蓝二人大喜,深知崆峒秘法为五雷天罡正法,习了此法,才入正道,日后便有混元功果。当下李逸安传了口诀,人绝手何等拳法,授蓝采和地躺拳法,三十六路天罡雷诀,授韩湘子五行母拳,三十六路天罡雷诀。李胜北暗道不好,这两个小子得了雷诀,练成若和我争斗,一记“五雷轰顶”就惨了,如何拿捏?等他们走了,我再央求爹爹,好歹传个破法。哪知三人边讲边练,竟直到半夜,把李胜北气的转身走了。

转过花廊,正要过门厅,拐角忽然冒出一个人头,手一扬,将包裹抛来,李胜北伸手接住,正是自己的金枪,不待细想,方才持枪在手,那前前后面,跳出三人,将他不当不正,夹在核心。李胜北暴喝一声,三枪分刺,不待对方招架,急攻当面一人,意欲夺路而逃。那左首一人,以刀破枪,瞬息攻入身边,右首一人,以枪破枪,转眼到了肋下,当面一人更狠,以掌破枪,三尺之外便控住长枪。李胜北大惊,这几人不用奇门兵器,手段偏偏甚是古怪,不是崆峒武功一脉,又对自己枪法了如指掌,哪里来的?

却说张果西去昆仑,那昆仑山素为“万山之祖”,内蕴黄河,为“万水之源”,两山一水,气象万千。其内有海,海边有崖,崖头有雪,雪藏仙宫。海水清瀛,山势清奇,鸟禽成群,野兽出没,云雾缭绕,宝光四射。诗曰:白云有意掩仙踪,雪岭未融亘古冰。身在塞外远俗域,多少心霾已澄清,果是世外仙山。张果认得路径,直达东岭望虚宫,投名求见卜圣。守门童子入内通报,张果正闲等,背后忽有人道:“张师兄到了,我却慢了一步。”

张果回头一看,却是叶东升,不觉大喜,“叶师兄早早启程,缘何差了一步?”

“自有事料理,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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