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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钱啊!那可真是好买卖。我听说隔壁的迎往客栈伙计一个月都有二钱!”
“是啊!这么大的酒肆,除了掌柜的,就长吉一个伙计。这成本可省了许多!”
“这,长吉这一死,不会真的和掌柜苛待他有关吧!”
“哎呀,怎么会这样……”
围观人群,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掌柜的脑门上的汗汇成两股,不停地沿着额角流下来。
掌柜的心里发颤,从未如此后悔过!当初,他就是看着长吉上门来寻工,一副可怜模样,所以故意压了他的工钱。没想到长吉人勤快、能吃苦,一人跑进跑出撑起了整个酒肆的跑堂。
自己想着一月一钱的工钱确实少了,想要给他加点,又舍不得那钱。所以,长吉一做几年,自己除了口头上允诺会给他加工钱外,实际上一点动作都没有!
此时,掌柜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想到这里,抬手就给自己打了两个耳刮子,这才拱手道:“各位街坊邻居,确实是我财迷了心窍,这些年可着长吉的好,少了他的工钱!我,我知道错了!”掌柜的满脸愧色,手指朝上指着天空道:“天老爷在上,我不敢说假话,这工钱少了长吉的,回头我算出来都给长吉的妹妹。只是,这长吉不该是为了我这么点事才上吊的啊!昨夜收摊关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说今早起来做点小菜配粥吃啊!”
大家又低声讨论起来。若是有心要死,那长吉这打算着第二日一早吃食的,看着倒也不像是想死的。
“掌柜的,我们这么多人,等下一进到长吉房里去,乱糟糟的,万一弄乱了现场、毁了什么证据,到时候找谁去啊!”叶伤槐倒不揪着那工钱的事不放。人嘛,谁还没有个私心!掌柜贪财小气,自有他的报应。只是这么一群人若闯进长吉屋子,怕是什么线索都给毁了!
大家一听,又纷纷点头称是。大家商量一番,就小心地往长吉住处走去。
来到屋前,大家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场景。
大开的房门,一道人影挂在半空中,脚尖随风轻轻晃动。
粗糙的褐色布衣,确实是长吉昨天穿的那一身。
叶伤槐蹙眉,和隶持之互看一眼,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长吉的头上。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绛紫色的帽子,那帽子看起来和长吉那一身衣服格格不入。因为,那帽子是丝绸材质的!
叶伤槐目光一闪,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葛全的身影。
隶持之在心里估算着,见叶伤槐看过来,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里正带着几个下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他忧心地往屋里探头一看,又看了在屋外围了一圈的人,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没进去!”他也不再说,点了三个下人,让他们小心进去,把长吉的尸身放下来。
下人们动作都很小,也很慢。从掌柜房里抬了条长凳过来,一人站地上抱长吉的腿,两人站在长凳上,一人抱身,一人松套脖的布带,小心地把长吉弄了下来。
“长吉哎!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长吉尸身一落地,掌柜的看清他的脸,不由得落下泪来。
几年的相处,就是木头也有了感情。更何况,在掌柜的心里,还是很看重长吉这个后生的!
“掌柜的,我已经派人去桃城镇报官了!看这脚程,午后县衙的人就会到了。”里正叹口气,比了比屋里,“你先别忙着伤心。现下出了事,你也该派个人去知会他家里一声。”
掌柜的心里苦涩:“长吉他父母双亡,家里只一个妹妹。他妹妹,年纪小啊……”
里正摆摆手:“总归先把人寻来。这县衙的人过来,也要讯问的。”
“哎!”掌柜的应下,就着人群里的一个青壮男子,交代了几句,拜托人去跑腿了。
“咳咳!”叶伤槐轻咳一声,指着长吉的尸身说道,“这帽子,好像不是长吉的!”
大家循声望去,目光都在那顶绛紫色的帽子上打转。有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哎,这,这好像是葛公子昨日戴头上的那顶!”
“葛公子?”里正面色一凝,问道,“龙眠书院的葛全吗?”
刚刚说话的人应了一声“是”,又说道:“昨日他来酒肆吃酒,就穿了一身绛紫的衣服,戴了顶这样的帽子!”
人群里又炸了锅。
这葛公子的帽子怎么会戴到长吉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
里正咳嗽一声,一点自己的家仆:“你们两个,去趟龙眠书院,找院长说说,就说我的意思,先把葛全请过来!”
“是。”下人领命去了。
里正又对掌柜的说道:“现在要紧的是守住这里,别让人进出。这样,我这几个下人留在这里看着,你也托几个街坊邻居守着。到时候县衙的人来了,我们才好说话。”
掌柜的连忙点头应是。他看向人群,正要开口,就见一人举高了自己的手。
“我来!”
声音清脆悦耳,正是叶伤槐。
原本嫌看尸体的活计晦气的街坊邻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陆续续又有两人举了手。
掌柜的对之前叶伤槐说的话,虽然心里有点疙瘩,但见她刚刚仗义自荐,心里又有些感动。忙说道:“谢谢各位!我让厨子开伙,大家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吃个早饭!”
吃完早饭,自然要吃午饭的!吃完午饭,县衙的人来了,还得招呼着!
长吉一死,这酒肆自然得歇业几天。
不营业还得往里搭几天开销,叶伤槐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是对老板贪财抠门的报应!
里正把人疏散了,掌柜的也去准备吃食。
叶伤槐让丹娘回客栈待着,自己和隶持之站在屋前,看着屋里的痕迹交流着。
“似乎没有他人脚印。”叶伤槐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里点着。
隶持之点头:“窗子也关着。”
“按掌柜说的,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门是从里面栓了的。他是用了蛮力才撞进去的。”也就是说,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隶持之总结:“被人杀死的可能性不大。”
叶伤槐叹气:“该是自尽。只是……一会儿府衙的人来了,少不得得脱衣验尸,到时候长吉可就……”
隶持之沉默片刻:“随机应变吧!”
点了点头,叶伤槐比了比屋里:“那顶帽子,方才你看到了吗?”
隶持之目光落在她脸上,问道:“那金光,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