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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她便明白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乔念念吃饱了，拍了拍手：“还是说说你的事。”
张蓉一怔。
乔念念看向她，道：“你得把自己骗来的那些气运和寿命还回去，才能少受些苦。你还有机会弥补。”
若不是有自己这个小冥主在，张蓉根本不可能被这么轻易放回来。
像她这种危害人界的恶鬼，被黑白无常发现，只会被立刻羁押送往冥界阎王殿受审。
“我还有机会弥补吗？”
“当然。”乔念念笑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张蓉自然是愿意弥补的。
既然知道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做恶事也不会受任何惩罚，既然这个世界有着善恶报应，那她自然是希望能够遵循本心，做一个善良的人。
乔念念点头：“只是会很艰难。你和你爷爷从别人身上哄骗来的气运和寿命，一部分已经化为了你们的养料，一部分则被人偷走了。”
这也是她看到向温柔身上那只恶鬼的时候才发现的。
那槐树下的书应该就是那恶鬼想法子埋下去的，引诱张江国和张蓉窃取他人气运和寿命，但那术法有后门，让他能够悄悄地偷运一些到自己身上。
张江国和张蓉两个都是普通人，就算修了邪术，也只是个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的普通人，更不知道邪术施展之后他们能从他人身上得到多少气运和寿命，被人偷走了也没发现。
“我倒是可以将你们身上的抽取出来还给原本的主人，但那样对你们的伤害很大。”乔念念继续道：“你的魂魄会变得非常孱弱。张江国，大概会立刻死亡。”
张蓉立刻道：“不行，我不让爷爷死！还有妞妞，她一个人怎么办？”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非常自私。
毕竟张江国现在能活着，是用了偷来的气运和寿命，还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张蓉满脸羞愧：“我知道我这句话很自私，但是我还是不想让爷爷死。要不就都从我身上抽取吧，我不怕，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
这个问题乔念念也想过，如何解决后续问题。
其实不管是最简单的，张江国和张蓉自有阎罗他们审判，那些被骗了气运和寿命的人冥界也会给予相应的补偿。
但补偿都在下一世。
这些日子的经历却让她想明白了，这一世和下一世不能相提并论。
只要想想鹤季焚死亡，她就觉得，鹤季焚是真的死了。
哪怕可以转世投胎，他也不再是鹤季焚了。
所以哪怕是麻烦些，乔念念也想尽量将这件事在这一世解决。
但是从张江国和张蓉身上抽取，让他们就这么死了，她又有些不忍心。
哎，看在她为自己看了那么久的家的份上。
“世间气运和寿数都是有定数的，上天给的，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乔念念道：“所以我想了想，你只能自己去挣，然后慢慢还。”
张蓉瞪大眼：“怎么挣？”
“就像你之前那样，为他人实现愿望，得到他人自愿给予的气运和寿命。”乔念念蹙眉：“但不能用你之前那样的哄骗，而且，实际上对方能够自由支配的气运和寿命也非常少。可能你为对方做了一件大事，但对方只能给你两三点寿命。”
“你们之前之所以能得到对方大量的寿命和气运，是因为邪术的关系，上天不允许的。”
若是张蓉已经出了社会，必然会意识到，拼命干活然后拿一点点微薄的工资，这不就是社畜吗？！
还是背着巨额贷款的社畜。
张蓉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学生，所以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属于成人的艰辛。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和其他鬼借贷，为其他鬼做事。”
张蓉沉默许久，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鬼……也有借贷吗？”
“有的。”乔念念笑道：“你没去鬼城看过，要是你去鬼城看过，就会发现，其实鬼城和人界的城市差不多。鬼城中也有专门办借贷的地方。我建议你先向他们借贷，把被你哄骗的那些凡人还上，然后再慢慢还欠鬼的。”
晚上，张蓉慕名去了冥界鬼城。
原来冥界有那么多座鬼城。
鬼城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城池差不多，建筑大部分都是古代样式，但里面行走的鬼穿着却五花八门。
有宽袖长袍，也有西装革履，各个朝代各个样式都有。
张蓉新奇地四处张望，茶楼、书屋、胭脂坊……然后她看到了乔念念说的当铺，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张蓉已经一脸恍惚。
冥界的借贷花样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从冥币到气运再到寿数，甚至还可以预支下辈子的来借当。
她咨询的时候进来一个老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进来说要借点气运。
“我的重重重重孙子，没钱，死活不肯成亲，我借点气运给他让他发笔小财，好歹把香火给传下去。”
“可以。”当铺的人问：“你准备怎么还？”
“等他死了让他用自己做好事积累的功德来还。”
张蓉不懂，但张蓉大受震撼。
——
用养伤做借口，乔念念躲开了众人的关注，接下来的日子都老实窝在家里当宅女。
实际上，白天她确实不出门，但入夜之后，她就会出城在附近山野间寻找恶鬼厉鬼，或是在阴煞地里修炼。
但魂魄上伤难以治愈，几天下来，整个城市及其方圆五千米之内的恶鬼都被她清理了个干净，她的伤也只是稍有起色。
接下来再要寻找能补充她魂魄煞气和精神力的恶鬼，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缩地成寸这种法术她不是不会，但再往前就是另一个城市的辖下了，万一被摄像头拍到她很难再用‘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的借口糊弄。
所以乔念念克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这期间鹤季焚给她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乔念念无视了他的电话，消息也只是读过，并不回复，只当自己没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