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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季焚继续道：“何况，你怎么知道是你牵连了我，而不是我牵连了你？那和尚要的可是我，不是你。就算没有你，他也一定能够找到我。反而是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所以不要说什么牵连我，是我想要靠近你，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和你没有关系，请不要拒绝我，好吗？”
床上的乔念念像一条不安分的鱼，翻过来又翻过去，脑海里一直反复回响着鹤季焚的那番话。
“别拒绝我。”
乔念念没有拒绝，只是转身推开车门下车：“我先回去了。”
她动摇了。
本想与他仔细分析利弊，劝他好好考虑的那番话也没能说出口。
其实也没必要说出来了。
鹤季焚的决心如此坚决，以至于她甚至不敢直面他那双真诚到似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但真的要答应他吗？
让他走进她的世界，让他面对那些危险。
乔念念依然有些犹豫。
哪怕鹤季焚与鹤廷深都一再强调，那些危险与她无关，并不是她带来的，乔念念却知道，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抱持着这种想法任由鹤季焚去面对那些东西。
如果真的出了事，哪怕他们不怪她，她也很难不去责怪自己。
哪怕只是想一想可能会出现的那种情况，她就几乎要被汹涌而来的痛苦和自责给淹没。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
乔念念有些烦躁地盯着天花板，顺其自然，说得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如此艰难。
但是，拒绝？
乔念念想象着冥主他们以为她好的名义将她排除在冥界变故之外，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呐？
难过、愤怒、不甘！
为了她好，就能代替她做决定了吗？
为了她好，就能无视她对冥界的感情，否认她的能力，将她当成一个婴儿一样保护起来。
她不是婴儿，她有足够的理智和能力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不论生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自己对鹤季焚的拒绝，在鹤季焚看来，是一样的吧？
否认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人格，剥夺了他选择的机会，将他当作是一个婴孩儿一般，用着为他好的名义代替他做出决定，这样会更让他难过吧？
乔念念没有发现。
她在思考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将鹤季焚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存在来看待了，她在担心他的同时，还在想着如何做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以及他的人格。
若是以往，面对如此弱小的生灵，她早就强硬地代其作出决定。
强大地存在保护和支配弱小，是应该的。
她是神，保护支配渺小的人类，也是应该的。
但在鹤季焚身上，她却没有理所当然地这样做，这正是曾经不识情滋味的她开始有了感情的征兆。
思索许久，依然没有两全之法，睡却也睡不着，乔念念索性坐起身拿过手机，给远在代英的宋浅夏发消息询问她和那些灵怎么样了？
宋浅夏直接弹了视频过来，圆圆的可爱脸蛋儿出现在屏幕里：“乔姐，你还没睡啊？”
“有些睡不着。”看到活力四射的宋浅夏，乔念念的心情也好了几分，露出个浅笑，问：“你那边怎么样？”
“很好啊。”宋浅夏晃了晃脑袋：“女史他们都好聪明，我只讲一遍他们就都学会了。他们现在晚上没事儿就偷偷看视频，还会伪装成正常人在网络上留言呐！还会和人吵架！”
“我也听他们讲了许多故事，我现在灵感爆发！”宋浅夏表情夸张：“如果现在给我一支笔，我都能直接写出一部大型连续剧！超有古韵，超真实的那种！”
乔念念忍不住笑起来：“要不要我把笔寄给你？难道代英的笔那么贵，让你连一支笔都买不起？”
宋浅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我就是吹个牛，那种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不过虽然我写不出来大型连续剧，但是小短剧还是可以的。那些故事，要是没人知道就太可惜了。”
“加油。”乔念念鼓励她：“你一定能做好的。”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宋浅夏昂着头，很是得意：“毕竟我身边可是有真正的见证者指导！”
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
宋浅夏不耐烦地摆摆手：“一边儿去！让你学中文不是让你偷听我说话的！”
乔念念好奇地问：“是有人找你吗？”
“是鬼了。”宋浅夏无奈道：“我遇到一个鬼，说自己是凯尔特女王的贴身侍女，对现在的一些电视剧描述凯尔特女王的情节很是不满。非让我写一部真实的凯尔特女王的传记，并且把它拍成电视剧，让人们看到真正的凯尔特女王！”
宋浅夏翻了个白眼：“我告诉她，我连凯尔特女王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写她的传记了。她就说她可以口述，我只要负责记录就好。我一个华夏人，写代英的凯尔特女王，怎么可能会有人信？更别说还要拍成电视剧！”
“她就缠着我不放了，说因为别人都看不见她，只有我能完成那部巨著！”宋浅夏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乔念念大笑：“她这样说，倒也没错，只是她可能没想到你连支笔都买不起！”
“乔姐！”宋浅夏跳脚：“你就别笑话我了！”
乔念念笑得更大声。
宋浅夏也跟着笑起来，又转头对一旁的那只鬼嘀咕了几句什么，这才轻声问：“乔姐，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乔念念脸上的笑一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么明显吗？”
“反正我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宋浅夏眼里满是关心：“我能帮到你吗？”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乔念念笑了笑：“只是有一件两难的事情无法做决定。”
宋浅夏好奇：“什么事啊，让乔姐你都感到为难。”
“如果。”乔念念斟酌着语言：“如果你身边现在出现了危险，有可能会威胁到傅深的生命安全，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