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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乙的这一拳不仅“打在了棉花上”，还被反弹了回来，他也不恼。
看着卓远的背影，李乙笑呵呵地下了台阶。
卓远回到律所，老规矩，写案件总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抬头看看外面，乌云压顶，一副狂风暴雨要来临的景象。
“咚～咚～咚～”
“进来！”
温阙非抬头看到来人，笑意不自觉挂到了脸上。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抬手示意卓远坐下。
“今天上午的开庭情况，我听说了，非常不错。”
“案件调解了，当事人很满意赔偿金额。师父，我想问您，李乙律师您熟悉吗？”李乙单刀直入。
“李乙？”温阙非似乎很意外卓远的这个问题。
“师父，除了俞文玲的这个案件，我最近还接了两个案件，都跟夕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有关。”
“那就意味着，你还会跟李乙对庭，所以你才想问他？”温阙非反问。
卓远点点头，把韩秀丽案件的情况，还有沈雅凡案件的情况，还有他自己的一些分析和怀疑之处，都详细地跟温阙非讲了。
温阙非听完卓远的讲述，陷入了沉思。
“师父？”卓远小声喊道。
“小卓，我们是律师，凡事要讲究证据，而不能仅仅靠直觉。如果这几个案件，真如你所怀疑的那般，那牵涉面之广、之深，远非你能想象。一旦你启动程序，后续事态的发展，也远非你能控制。这不只是对你的考验，更是对我们儒致律所的考验。”
“那师父觉得，我该终止委托、停止代理吗？”
温阙非看了卓远一眼，不置可否：“师父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要有证据。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你可以顺着你的怀疑之处去查证、去收集证据，但切记不可强求。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有，做人、做事要问心无愧、要有底线。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师父相信你能分得清。”
“谢谢师父！我明白了。”卓远十分感激师父对他的肯定和鼓励。
只是，卓远没有料到，在这几个案件、以及之后被牵涉出来的几个重大案件上，事情的发展不仅完全超出了卓远能够掌控的范围，事实真相如同一股狂风般席卷而来，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摆布着。而师父温阙非所承受的压力和受遭到的各种威胁，更是远超他所想象。
“李乙这个人，凭心而论，不管是做医生，还是做律师，他的实力都不容小觑，说是个中翘楚，都不为过。但师父想提醒你的是，任何人不可能完美，都有不可避免的弱点和缺点。”
“师父，您知不知道，李乙为什么不做医生、转行做律师了？”
“我和他认识，都是十多年前了。那时候他就已经是院里的‘一把刀’，找他做手术的病人太多，有的都排到了半年以后。当时，我母亲生了场大病、需要开刀，托人找到了他。为了要最好的手术效果，我还托人特意送了红包，可送出去的红包没两天又原封不动地给退了回来。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好医生。后来，跟他接触的越来越多，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后来呢？”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来所里找我，说他从医院辞职了，准备出来做律师，问我关于司法考试的事情。我很诧异，也十分不解。他当时马上要升任副院长，可谓前途无量。却突然转行做律师？简直是天方夜谭！有多少人不解，就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是不是副院长没升上？”卓远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不可能！不仅当时的院长很看好他，而且他为人谦和、业务水平高，不管同事还是找他看病的病人，都对他赞不绝口。他升副院长，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当时副院长的任命都下来了。”
“那就奇怪了。这么多年了，他就从来没跟您说过吗？”
温阙非笑了，“小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与外人道的秘密。朋友之间，尊重和倾听即可。”
卓远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之后师徒二人又聊了聊其他的案件。
自从王艺艺案件之后，温阙非常常会跟卓远讨论一些或比较棘手、或法律关系复杂的案件，卓远也总能给他一些虽然稚嫩、但却很新颖的思路。
温阙非对这个徒弟，打心眼里，是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