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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态度,也在告知所有人,妄想凭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争宠,老老实实地,该有的都会有,收起不该有的腌臜心思。
也是自那起,圣上再也不会在酒醉后去后宫任何宫寝,几乎是把那一夜荒唐刻在了耻辱柱上。
应婉儿也幸好生下的是儿子,圣上顾忌颜面,没有把后路做绝,留了她一命。
但也只是留了一命而已,私下没少受罪,也只能咬牙忍着。
头几年有太妃照顾,母子俩日子过得苦些,但至少温饱够。
后来太妃去世,这桂安宫一夜之间就空了。
宫婢太监为了前程,全部另投他处,只有太妃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年岁太大,懒得再折腾了,留了下来,照应着他们母子俩。
直到八年前,老洵王为了缓解丧子之痛,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三皇子要走了。
他的生活才算好些,可是代价却是要与生母割离开来,甚至彻底断绝。
宋竟尧看着近在眼前的破败宫寝,幽深的眼眸仿佛是被搅浑的一汪水,越来越深,笔直的脊背也萧瑟了些许。
桂安宫已经不见往日辉煌,朱红的宫门已经岁月斑斑,宫墙年久失修,几处裂痕交织着青藤攀附在上面,有风吹过,带起青叶,簌簌作响。
李安微微抬眸打量着桂安宫,紧张地浑身紧绷,“直接进去吗?我跟着过来,会不会太唐突了?”
这里说是冷宫都不为过,甚至更糟。
怕是宋竟尧生母的情况很不好,李安心下更乱了,不由得说话声都带着颤音。
身侧沉默的男人顿了顿,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往日清冷,“无妨。母亲见你,定会欢喜。”
李安想到宋竟尧同她说过,他好像也不怎么被生母喜欢,脸上刚出现的一抹笑瞬间又冷了下去,担忧道:“那你呢?”
过了几息,她才听到高她一大截的,像雪山一样的男人闷闷地应了一声,“习惯了。”
对于他来说,母亲还愿见他,就已经够了。
李安莫名觉得难过,低下头,牵住了宋竟尧的手。
宋竟尧被掌心的温热轻轻暖着,唇角轻笑着,也握紧了她。
他抬步上前,老旧的朱门被推开,“吱嘎——”一声,又是一阵风吹过,花香娉娉,轻柔地迎着他们进了宫门。
桂安宫的确不大,一眼望到头。
除了主宫寝算得上规格,零散的两处小屋只能算得上可怜。
至少在皇宫里是可怜的。
院子里有一片花园,不过现在被分为了两处。
一处依旧是栽着一些美观但是普通的花,另一处则是被开垦成了菜园。
此时,一个背影纤瘦的妇人,正挎着竹篮,弯腰在菜圃里挑挑拣拣。
听到身后的门响,妇人转了身。
一身灰蓝色粗布简陋的衣衫,发髻被同色的布块包裹住,几缕发丝从两鬓溜出,清澈纯净,楚楚动人的眉眼在恍惚间怔住。那张脸可谓是艳如桃李,羞花闭月。
哪怕是身为人母的年岁,这副昳丽秀美的相貌也不会显得突兀,甚至更添风韵。
李安终于知道为什么圣上的三个儿子,只有他最为俊美清冽,绝世无双。
有这么漂亮的母亲,他再怎么不争气,也不丑到哪儿去。
应婉儿还愣在原处,宋竟尧已经牵着李安走了过去,在菜圃前停下,行了个叩拜大礼。
宋竟尧:“尧儿,见过母亲。母亲福寿齐天。”
李安跟着行礼,“儿媳李氏,见过母亲,祝母亲吉祥如意,福寿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