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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是被宋竟尧喊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睁眼的时候,戏班子撤了,宴厅里早已人满为患。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竟尧说:“刚来不久。”
其实早就来了,放心不下她。好在没多少人认识她,崔大人夫妇又在主厅招呼其他宾客,便也没注意到她。
她倒是随便,从不在意规矩,一个人就这么睡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反而惹来了不少看客。
宋竟尧因为被努尔连累的缘故,近些日子常常出门在外,京都城里或多或少都见过他了。
那些闺阁小姐一听说他来了,不少慕名他的俊逸容颜,挤破头要往宴厅里张望。
宋竟尧向来不喜热闹,更不喜这些莺莺燕燕。
又怕她们吵着李安睡觉,只能朝着她们不冷不淡地说了声:“内子身体不适,小憩片刻,望诸位小姐轻些。谢过。”
那些小姐哪儿曾见过如此神仙俊逸的男子,而且又温柔知礼。
这次中书令府上可是透出风声的,及笄礼上不仅三个皇子全来,连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西域圣子也会到场。
京都城有名望的人家中,待嫁的闺秀基本上都想着法子来了,偏要凑着热闹。
洵王宋竟尧是个小神仙一样的模样,气质轩昂,龙章凤姿,是高山尖的一捧雪,触不可及。
而那西域圣子有着男子的气势凌然,也有女子的异域妖艳,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连带着眼尾的泪痣都在泛着春情。
加上坊间话本子里描写他俩的事儿多了去了,那些闺秀想着就更激动了。
也就是李安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怎么出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王爷已经成了京都女子眼中的香饽饽。
李安偷偷地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左右望了望,“这崔府的场子可真大,来了这么多人。”
酷暑已过,逐渐入了秋,天凉得也快。
李安起身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
宋竟尧捧着她微凉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暖了暖,“怎么不多带件衣裳。”
“下午来的时候那么热,没想那么多。”李安弯着眉眼,“不妨事,一会开席了,我多吃些,就暖和了。”
宋竟尧不放心,“待会让崔府的下人,去找件披盖过来。”
李安摇头:“别,我可没那么金贵。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可不想太惹眼。”
宋竟尧只好作罢,牵着她去了他们的正席座位。
大宋民风开放,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
男女席位间相隔一道珠帘,风气帘动,杯盏之间可见对岸的闺秀娇美和公子仪态。
加上崔府此次有意将尚家小姐的及笄礼弄成月老宴,这么安排也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有一番风趣。
李安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小姐姑娘们一起入席,也好在现在自己身份不同,是洵王正妃,完全不用挤在莺莺燕燕中。
她的席位是中上位处。
一边紧挨着宋竟尧,另一边坐着的就是宋承义和宋辰光。
李安虽然不爽,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论出于礼数还是行为,皆挑不出毛病。
加上宋竟尧处处照顾,眉眼几乎将她含着,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要知道初春的时候,镇国侯府嫡小姐嫁给三皇子,那可是坊间流传了许久一段荒诞姻缘。
还有人说李安不满这桩姻缘,在三皇子封王礼上,亲手杀了老洵王妃的一个娘亲,为的就是杀鸡儆猴,给三皇子立威。
众人皆惋惜李安所嫁非人,与二皇子宋辰光有缘无分。
现在看来,李安眼中根本没有宋辰光,而且俊男美女,言笑晏晏,柔情似水,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安只是想快点吃完,吃完后跟尚轻颜打个照面就走,哪想到就成了议论的主角。
直到及笄礼开始,尚家双生姊妹盛装打扮,款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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