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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方的安娜也没好到哪里去,金发散乱,浑身的衣服都被刮破了,同样也是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即便如此她也怕压坏了尼雅,忙从她身上努力挪开,然后又挪回来,急切地观察尼雅的身子,询问她有无伤着。
“对不起……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很疼的地方?”她迅速地检查尼雅身上的骨骼,这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
“我没事……我没事……咳咳……”尼雅缓了缓,说道。好在作为猎人她虽然看着纤瘦,但身体的强度还是超一流的。骨头没有断,各项机能都算是正常。
“你自己呢?别老顾着我。”尼雅转而问安娜,并抬手去触摸她身上的骨骼,检查有没有伤口。
“我没事……”安娜苦笑了一下。
“你……跟着我一起进来了,那么老师和团长呢?”尼雅又问。
“他们……”安娜深吸一口气,却说不下去了,只是转而道,“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尼雅一时沉默,她明白安娜此话背后的含义,也没有再仔细询问了。回想方才她看到的天启祭坛坍塌,整个穆兹达赫伦被岩浆吞噬的场面,她心有戚戚,只能为老师和团长默默祈祷。
二人竟一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境地,满心的悲怆、无力、愤慨,她们只能通通咽下,继续去完成这一次无比艰辛,几乎难以见到希望的旅程。
原地休憩了片刻,尼雅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扶着安娜也站起来。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装,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她们目前体力和灵力下降到了五成,精神力还算充裕,约有七成。只是因为屡屡遭受挫折,意志力和信心都遭受着折磨,这无形之中也削弱了她们的精神力。
安娜重新将金发盘起,尼雅将她耳畔的碎发挽在她耳后,擦试了一下她面庞上方才被树枝划出的一道血痕,有些心疼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安娜轻声问,抚摸她的后背。
“你受苦了。”尼雅道。
“乱说什么呢,你才是受了大苦。”安娜眼眸泛红,有泪光在眼中打转。
尼雅本想说安娜完全可以不必跟着她进来冒险,九死一生。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不能说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这是安娜的选择,她内心必然是有着最为强烈的诉求,无限言灵之书才会创造奇迹一般地把她送进了那样危险的天启秘境之中。
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这是辜负了安娜对自己那颗无比热忱的心。
尼雅松开了怀抱,轻轻揽着安娜的腰肢,垂首抵着她的额头,道:
“我们现在应当已经进了幻梦境了,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你害怕吗?”
“不怕,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呢。”安娜笑了。
“但是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尼雅颤声道。
“你又乱说话,怎么了?这不像你……”安娜轻轻抚摸着尼雅消瘦憔悴的面庞,她那蔚蓝的眸子有些晦暗,藏着饱受打击的沉重与难堪。
“我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你瞧见了吗?我们从穆兹达赫伦坠落进入了幻梦境,在幻梦境中,原本的世界才是倒悬着的。这里应当就是我一直能瞧见的天际倒悬之城。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那里……那里是我的家乡……”尼雅说着说着,竟悲从中来,隐隐啜泣起来,有泪花从眼角溢出。
千辛万苦,她历经千辛万苦,结果寻找到的答案却如此的荒诞,难道一切的希望只是梦幻泡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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