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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最先感到的是困惑。
——这算什么惩罚？只是普通的喂食而已, 是之前也有过的触碰。他喂给沈轶“海洋之心”的时候，被沈轶勾着下颚去把嘴巴里的“盐”弄出来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行为。
可是，当下好像的确不太一样。
须臾, 兰渡发现这点。
沈轶的触碰不再是浅尝辄止, 而是更加深入的、带有侵略性的动作。他撬开了兰渡的唇舌，舌尖勾住兰渡舌叶, 在人鱼的唇中□□、吸吮。
没有其他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 口腔中只有彼此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 兰渡又勾住沈轶的脖颈。
他紧紧贴着沈轶的身体。两人胸膛相依, 不知从何时起, 沈轶坐了下来，腿上漫了海水。他不介意, 专心地抱着怀中的人鱼。
亲吻进行了很久。期间，沈轶还去触碰兰渡光滑的脊背、腰侧那片柔软的鳞片。
兰渡不在意。
等到沈轶觉得应该结束、离开了。可以抱着兰渡，再看看风景，诉说一下衷情。这时候, 却被兰渡反客为主。
他实在是一条好学的人鱼。此刻，沈轶被推到沙滩上, 人鱼覆盖上来，双手压着沈轶的肩膀, 再度去亲吻伴侣。
长发垂在沈轶身边，海水笼罩上一人一鱼的身体。
沈轶的视线被遮住。他的感觉非常、非常奇妙。视野、呼吸都被夺走，他所有感官中只剩下兰渡。
他的手扣在兰渡腰, 怀中的身体柔韧，带着海水的湿润，又有兰花的清醇香气。沈轶放纵自己短暂沉迷, 听着接吻时愈发粘稠的水声。一直到海水涌入嘴巴，沈轶险些呛到，兰渡才抬起头，担心地看他。
同样是这一眼，沈轶看到了兰渡的面孔。
人鱼是水中的生灵，按说任何与“水”有关的动作、行为都不会让他感到吃力。可当下，兰渡的面容出现少许变化。他的眼梢带上湿红色，眼睛更加水润，嘴唇也呈现出一种比平日更加艳丽的色彩。
沈轶出神，兰渡则花了点时间确定，伴侣并无大碍
。
他又低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和沈轶唇齿相接。嘴巴里喃喃说了一句“好舒服”，可转眼又说：“沈轶，我好难受……”
沈轶沉浸有于此刻享受地脑子立刻清醒。他坐起来，问人鱼：“哪里难受？”
人鱼低头，看到自己腰下。
那里原本是细密、光滑的鳞片，这会儿，却有了一点不同。
有部分鳞片换了位置，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紧密排列，而是稍稍分开，变成两列。
沈轶看在眼里，有些怔忡，脑海里逐渐冒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
他想：虽然人鱼的外貌真的无可挑剔，可之前那些与人鱼们结合的水手，总不会是光看对方的外貌。
又想：兰渡、兰渡……
“没关系，”沈轶低声说，“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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