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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时陷入了某种僵持…
昆仑此时有些想笑，原因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入人族城镇，镇江镇的时候，被凤来楼的伙计忽悠去吃饭，结果吃了一大堆，没钱给。
眼下这破布人似乎跟当时的自己差不多？哎呀，当时还是有些尴尬和羞愧的，不晓得这货此时什么心情。
不过说起来，当时要是懂得赊账，似乎也就不会遇到潇湘门的张绣了…
想到这里，看向破布人的眼睛猝然睁大，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那白纸…
“卧槽，不会吧。你该不会是告诉我，这是白条？？？？”
点头。
破布人点头了！
昆仑哈哈大笑，不知为啥，他就是觉得好笑，笑了半晌过后，昆仑抹了把眼泪，依然带着笑意说道：“行吧，我承认那是讲道理的好破布了，可是啊，这白条不能啥都没有。你得画押！”
昆仑脑中转了转，看来这货是真的想要森罗鬼芽，不过想来，他这形象别说琳琅阁了，出现在玉双城都有点…想买也没条件，所以只能“黄雀在后”了？
此时昆仑耳朵微动，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声音响起。事实证明，绝非昆仑幻觉，破布人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鬼手在白纸上按了一下，顺势将手伸向昆仑。
昆仑满意地点头，将森罗鬼芽一丢，捡起口袋和白纸，掉头就跑。
一边跑着，还不忘回头看看，嗯，没追来。
路上换了个蒙面头巾，昆仑依旧一身黑衣，全速向玉双城飞奔。
眼下事情忒多忒怪，那老牛莫忘，并非风倩那种与自己有“契约”的妖，就算将其收在炼妖壶中，也做不到“心有灵犀”，再加上那老牛碎的彻底，昆仑需要费好大劲才能勉强维持其暂时没“魂飞魄散”。
一路飞檐走壁，跋山涉水，终于冲进了自家大宅，眼见陈胜在院中，昆仑也不招呼，直接奔向地下秘史，盘腿坐下。
风倩，小青，若雪三人顿时现身，静立于一旁。
“这死胖子，又惹了啥事？”三人见陈胜也跟了过来，并四下指点，知道其在布阵。只是三人并未跟着昆仑一起去浪，而是与陈胜一起看家，虽说命源在壶中，却是不晓得具体发生了啥。
壶中，昆仑低头看向“碎石”似的莫忘，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显然，这老牛已经死透了…
清新一片的壶中世界，莫忘的尸首上逐渐飘出一股淡淡的土黄色灵气，灵气变换不停，最终融入整个乾坤。
而昆仑眼中，此时也如那灵气一般，变换不停。
一片蛮荒之地，半点绿意也无，日头高照，大地干裂，整个环境若蒸笼般让人难受，真不似活物能存身之所。
隐蔽处，莫忘缓缓走出阴影，与一群身形酷似于他的人告别。
“俺此去，不一定回得来。”
“那幽冥浮屠，据说可寻得通天塔。俺若得之，便可寻得地府所在。届时再入地府，定能知晓大王身在何处。”
“你们好好看家，切莫与人族冲突。若俺…若俺寻得大王，他日…他日咱九黎一族，应也能有块存身之地。”
告别了“族人”，莫忘只身上路。期间种种，自是九死一生，险象不断。
只是这模糊的一点点片段最后，正是莫忘与洪英血拼时的场景。偏最后的视角，有些许仰望之势。
雷火交错，流星过空。
一人身若雷霆，背若山脊。背影中，紫芒昭然，六臂横生。
百兵变换之下，终一杆长枪，穷碧落，下黄泉。顶天立地，破除万法。
一切飘过，也不过仅仅片刻。
昆仑依然伫立原地，愣愣地看着莫忘尸身，一滩碎裂顽石罢了。
疑惑，不解。
昆仑愣然半晌，找不到此时心中情绪的来源。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不知为何应该。是因为那些“老牛”个个衣衫褴褛，惨不忍睹？可那与他昆仑何干？
若无干系，为何心中会觉拥堵？若无干系，为何心中会觉凄凉？
“呵，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都他妈一样复杂难懂。”昆仑仰天叹气，随手挥过，湖边凭空起一座土山，细看去，恰如莫忘仰天长啸，挥斧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