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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阿玛曾仔细勘察过丝绸古道的相关记载。”弘晰转头看胤,见人颔首, 方才续言, “九叔最开始办差的时候, 不乐意让八贝勒捉刀代笔, 便叫人誊抄些奏折做模子。阿玛那时正在南书房, 听闻此事,便悄悄说给皇上,得了允, 叫当值侍讲誊录些皇子办差的折子给十叔送了去。”
初学范本, 时光抛却, 极易忘怀, 影响深远却是毋庸置疑,皇上有心教子, 自是会亲自挑了所有皇子的折本给人, 而胤眼界高, 必是会择了看着最顺眼的做模子, 而胤俄,有些事, 他不会说给他九哥。
一模一样的笔迹, 胤办差时日最久, 折子自是写的最顺畅。
雅尔江阿恍然大悟,打趣道:“想不到二哥竟是九贝勒的折本师傅, 有这师徒之谊, 难怪处处待人宽容。”由着人胡闹撒野, 纵使有些事做过了,也只是略为惩戒,便松了手,放过了人!
胤躺回榻上,叹了口气,道:“那几个小的,除了那个特意躲着我的,哪个的楷体描红不是我教的?胤幼时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宜妃母又会收拾孩子,小小孩童有点儿小脾气,更招人稀罕,若不是有你在前头比着,我怕是要同胤抢这个弟弟玩儿的。”后头这话,胤是瞅着雅尔江阿说的。
弘晰倒是想起来他从胤画作中翻出的几幅疑似简亲王幼时的画卷,回想着他阿玛给人添的头发和狐裘,垂了眼,咬着牙忍笑。
总归是没有与他同辈份的在胤心里能比过他。雅尔江阿颇为心宽,并不生恼,只道:“二哥心里晓得我最好,弟弟便不觉委屈了。”
这可着实不像前几日动不动就呷醋的那位简亲王。弘晰听得瞠目结舌,瞅了瞅雅尔江阿的面色,一时分辨不出人言语的真假,便也懒得再想,静待片刻,见两位长辈皆不言语,正欲开口,就听雅尔江阿道:“说起二哥的字,前几日孟闲去采买书册的时候,发现有几家书局刊印书册用的模子,是拓的二哥早前写折子的笔迹。”
胤年轻时书写奏折常用楷体,上书房行走的翰林每每瞧见都要赞颂一回,
不少侍讲更拓字临摹,康熙撞见过几次,不以为忤,反有赞誉,临摹的人便更多了,倒是逼得胤又苦练了几种笔体。胤每每想起此事,心头都有些郁结,现下仍是不免,闻言哂道:“我那两笔字,谁家府上没个能仿的门客?皇上金口玉言允了的,谁还能治他们个罪!”
旧事牵扯太多,每每说起都会扯出旁得枝节来。弘晰虽听着得趣,倒也记着眼下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恣意,当下截口道:“我记着阿玛说过,您当初查阅丝绸之路的卷册,其实是为了给索额图翻案。”
“虽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到底是无故失了土地,罪责压身。我初衷不过想瞧瞧如何从罗刹国赚回些好处,替人折几分罪过,待细细看过那些尘封书册,方才晓得先人智慧与远见,竟是被小觑了。”胤叹了口气,道,“皇上其时已有心动,只是——不提也罢,皇上此时有心重修孤道,可是户部缺钱缺的厉害了?”
雅尔江阿抬手阻了弘晰答话,盯着胤,蹙眉道:“当初,你是不是还提了将此事交给满八旗的子弟去做,将闲人撵出京去?”
胤点头,道:“一日随手算了下分封爵禄,觉着八旗供养所需日后必为大患,更何况,将人拘在京里头,一个个的走街串巷闹得乌烟瘴气,若将人放去江南,那是要断了咱们这一朝的寿数,还不如将人撵出去祸害别人去,雍亲王参过的那些喜欢干‘跑马圈地’的事儿的,尽可顺着那条古道放出去,很可试一试走去看看元蒙止步之处有什么稀罕。”
弘晰素来晓得他阿玛那一双眼看得远,倒是头回见识到人看得竟这么远,想着自个儿眼界只局限在这四九城,颇觉羞愧,推了胤登帝的心思又升腾几分。
雅尔江阿一掌拍在弘晰肩头,眼却是瞅着胤,道:“二哥,您想的挺好,可您也不瞅瞅现下的八旗子弟是什么样?这样的放出去,祸害不着人,只会招祸!”
胤默然片刻,轻声道:“八旗子弟办差,少说都要带上一手之数的幕僚,这一桩差事亦可如此。”
弘晰这回算听明白了,皇上常言满汉一家,不过是口上说说,而
他阿玛,才是真格儿的不虑满汉之分!这分明是自决于满八旗!弘晰只觉背后冷汗浸衫,他阿玛实在是大胆!然,这才是帝皇该有的心胸,既然天下人皆为臣民,那无刑罪加身者,皆无不可用之故!
雅尔江阿磨了磨牙,道:“这都是需得时日慢慢做的事儿,偏你那么早透露给人知晓!眼下要紧的是,皇上有心重修古道,你觉得九贝勒能办好这差事?”
“胤那道行,谋算储位不行,为胤招揽人也不行,但出了这朝堂,他应变极快,手段虽说强横,但又有几分商贾的圆滑,而他身份亦是足够支撑他的傲慢,现下无人着意去压制他,这差事好办得很。”胤垂眼,抬手戳了戳狸猫的额头,道,“再不济,还有老十和老十五帮衬。”只是这差事磨人得很,胤若当真牵了这差事的头,怕是要耗费一生于此事,然,一生一事传千古,亦可谓佳话。
得了,这是又给他压了份儿差事。雅尔江阿叹气,顺口道:“十五贝子倒是客气,正适合帮人斡旋,昨儿晚上我叫内务府的人去投诚,人客客气气的还专门写了回信,叫人带来。”明明白白的递上把柄,乖觉的叫他生疑!
弘晰抬眼看胤,转头见雅尔江阿也在看他,立时明白他这正被人考校呢!垂眸想了想,弘晰慢慢道:“十五叔素来清醒,从不叫那不可能实现的念想冒头。但人已入局,便不可能独善其身,早先他不动,是因前朝格局已定,他又骄傲,不愿做锦上添花的添头,现下挡在他前头的倒了些,他若再一味的避着,日后将泯然同臣。”
这分析周全有理,但他听着就是来气!雅尔江阿抿着唇,暗自生气:怎的所有人都觉得雍亲王赢面大?那么个冷心冷肺的小人,若是登了那位子,宗室大姓能有几家得了安稳的?与其叫雍亲王赢,还不如推八贝勒去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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