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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反应慢上一拍,宋守义都走了一段路了,他才回应一句“得”。
“老人家年数大,耳背。”宋守义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语。
叶抚笑着应了一声。他知道,那位老人家的确是耳背,但并不是因为年数大了才耳背,而是因为他耳朵里生了耳虫。耳虫是一种精怪,跟过道风、扫地风这些精怪是差不多一个等次的,长在人耳朵里,会影响听力。
秦三月也看了出来,便稍稍加快了步伐,扯了扯叶抚的衣袖,投去问询的眼神。
叶抚心领神会,然后摇了摇头。他知道秦三月是想帮那位老人家把耳虫赶出来。想法是善意的,但是并不适合那位老人家。叶抚看了一眼老人家便知道,他现在是孤寡一人,那耳虫的确会让他耳背,但是同样地会听他心里的忧愁。耳虫以戾气为食,能够吃掉老人家心头的负面情绪,所以他即便是这么大的年数了,也依旧还是活得明朗。
民间也还有不少人,为了排忧解难专门花钱去买耳虫养在耳朵里的,但养来的耳虫效用不大。老人家耳朵里的耳虫天然而生,是最为有用的。所以,这对老人家来说算得上是晚年里的福分,叶抚也就没有让秦三月去驱虫。
村子不大,没走多少路便到了宋守义的家,和村上大多数的屋子差不多,都是二楼居四间地,以木材、竹子、泥巴和石头铸成,看上去或许并不好看,但很实在稳固。
屋里还点着一盏灯,昏昏黄黄地摇晃着。门口坐着个四五岁的男孩,穿着衫衣短裤和草鞋,循着光,正认真地写着字。屋里头坐着一妇人,挑阵穿线在做鞋。他们安静地坐着,等候着。
叶抚有看到,宋守义脸上神情柔和许多,嘴角扯着一点笑意。他想,看到这样的场景,或许都会禁不住升起温心之情来。
“书生!”宋守义远远地喊了一句。
门口男孩惊了一下,腾腾站起来,笑圆了整张脸看过来,一眼看到牵着自家水牛的爹爹,正准备跟着叫喊,但又立马看到他后面的叶抚三人,顿住了嘴,眨巴一下眼睛,穿好草鞋跑到屋檐下来望着。
屋里的妇人也望了过来,瞧见有客人,放下手头针线活儿走出来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说:“写字去。”
男孩“喔”了一声,走进屋,端在门边,露出半个身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一直盯着胡兰背后用白布包起来的剑看。
宋守义带着叶抚三人走到门前,然后说:“他娘,这三位客人要在咱家留宿一晚,你去收拾一下房间。”
妇人看了看叶抚三人,然后又盯着宋守义盯了盯才招呼着说:“外边雨大,三位先进来歇一歇。”
“我去拴牛。”宋守义说着,牵着牛绕到屋旁边的牛棚去了。
叶抚三人收了伞然后在外面把鞋子上的泥巴刮掉,才进了屋,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妇人端着桌上的油灯把墙上的几盏灯都给点亮了,一时之间整个屋子亮堂不少。然后她又给断了三碗水过来放在桌子上,客气地说了几句后便叫男孩进自己的房间去,自己便上楼去收拾房间去了。
将背后的背包放下后,叶抚叮嘱一番两人,不要乱说话,莫要吓到人家。胡兰和秦三月都老老实实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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