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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依别了别头,“这个嘛,就不多说了。”他急忙岔开话题,“对了,我先和你们说一下荷园会那边儿的行程安排吧。”
胡兰顿时认真起来。
“刚从学府那边得知,这次的荷园会共六天,历‘琴、棋、书、画、诗、文、博、论、杂、辩、告、首’十二项,按照次序两项一天。其中,以第三天的‘诗’、第五天的‘辩’和第六天的‘首’为重中之重。顾名思义,‘诗’为诗词歌赋,届时将有学府前辈点亮文气碑,凡是在荷园会上作出的诗词歌赋,水平足够便会自动浮现在文气碑上,听闻上一次,君子柯寿《长气三千里》十二首词占据了整个文气碑,其余诗词皆不得上榜,当真是绝景啊!”何依依一番浮想翩翩,几乎要穿透时空的壁垒,亲眼去去瞧那十二首诗词了。
好一番缓解才继续说:“‘辩’乃思辩,由贤儒提问,众人对此进行辨析论述,往往这般思辩会是诸多文人大思想勃发的时候,光是听辩不参辩都能获益匪浅;至于最后的‘首’,便是大儒讲经。”
虽然最后一个“首”何依依描述得极为简单,但单单从其神情上也知道,这是他最为期待的了。
“居然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就只是诗文博辩呢。”胡兰惊叹着说。
先前胡兰一度对荷园会提不起兴趣,此刻见胡兰这般神情,何依依不由得地抬了抬头,莫须有地有些自豪之意。他骨子里已经把自己当做儒家的人了,因此而自豪也在情理之中。
秦三月问道:“还有多久开始呢?”
何依依说:“再过一个时辰,学府就要宣布荷园会的开始了,然后在午时二刻开始‘棋奕’。”
“每个人都要下棋吗?”胡兰没研究过棋,倒是跟叶抚一起玩过五子棋,但是她知道这里的棋指的是天元。
何依依笑着说:“虽然读书人大多爱下棋,但到底不至于到每个人的程度,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上不得排面的,也就是做个观棋人而已。主要的是有一些棋道高手,他们奕局往往都是玄妙异常,有甚者可引人入棋盘世界,身当棋子参入胜之境,是极其难得的机会,而且终局过后,还会有棋道大家复盘讲解最为精彩的奕局,就算不懂棋也能从中领悟不少。”
胡兰眼中涟漪彩彩,“听上去很有趣。”
“想不到胡兰姑娘也对棋道有兴趣,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何依依笑着说。事实上,他在意的是棋道大家的复盘讲解,而胡兰在意的“引人入棋盘世界,身当棋子参入胜之境”。
“酉时日入后,便是琴瑟萧笛琵琶钟。儒家文会上的乐曲之道不同于专门的乐会,并不在于角力与争艳,更多地偏向于表演和庆贺,而且嘛,说一句粗鄙的话——”何依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佳酒佳曲配佳人。”因为“宫商角征羽”五音浮动的独特气息变化,与“黄钟、大吕、太簇、夹钟”等十二阴阳律的音观之道,长时间修习乐律之人大多相貌极佳,又以女子居多,所以这般琴乐会上常常是佳人大观,久而久之地,才有了何依依这么个说法。
胡兰“豪气”地笑了笑,拍着何依依肩膀说:“没事的,我不会笑你,爱美之人人皆有之。”
被胡兰这么个姑娘说着,何依依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胡兰瞧着更是好一番打趣。之后何依依就棋和琴又说了不少详尽的事和典故,他是做足了功课的,毕竟老早之前就期待着这荷园会。所有,胡兰和秦三月从他这里知道了不少事,连同其他地方国家的风土人情都了解了不少。
“唉,等等!”正聊得开心,秦三月忽然在一旁惊声。
胡兰问:“怎么了姐姐?”
秦三月环视四周一圈,“老师呢?”
众人这才惊觉,叶抚不见了。
“先生这是什么时候走的啊,也不说一下!”胡兰看了一圈看不到人,确信叶抚是走得很远了,嘟囔着抱怨。她眼睛骨碌一转,便想着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和先生讲讲道理。
一旁的祁盼山也并没有意识到叶抚的离开,但他并不惊异于此,比较在意的是秦三月居然比自己先发现先生不见了。当他试图去了解秦三月时,一股意识中的倾轧让他打消了念头,尽管他不知道那倾轧是什么,但还是选择了遵循。
叶抚的忽然离去也只是引得胡兰抱怨一下,他们自然是不会担心什么的,毕竟是先生。
他们一起朝着大明湖畔的大观台去,等待荷园会的开始。
却在大安湖惊潮一刹,无人注意之际,一抹人影煞地走在静谧不受叨扰的湖湾,迈步向那隐于林间的宅院走去。迈步未远,忽然听见一曲铮然自林间传来,只有片段,未成一曲,但仅仅只是这个片段,他听懂了,那是湖畔初遇时懵懂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