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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暮色总是更早的茫茫黑黑,风从窗户或者门缝隙里钻进来,钻进洗澡盆里,钻进洗碗槽里,水变得冷冰冰的。
每天傍晚,等爸爸回家吃饭,迟迟的,汤上面便要结一层薄薄的油花。
秋天比冬天还冷。
玉帝感冒了,脚步仿佛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玉帝的妈妈于是带他去卫生院,路上的人都穿起了外套。
卫生院巴掌大小,墙壁被雨水渗过,天花板留着一抹青的黑的大斑点,从门口蔓延到柜台。
电视机上面的墙壁挂着营业执照,上面的医生照片似乎在旋转。玉帝眼皮子仿佛快阖起来了。
瘦巴巴的医生给玉帝量体温,又给他屁股打一针,找五包药丸。玉帝回家后,立即上床睡觉。
妈妈搬来了又重又沉的老棉被,又倒来白开水,水很烫,玉帝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喝完盖起棉被呼呼大睡。睡梦中爸爸和妈妈似乎仍在议论老鼠的事情……
当玉帝把药丸吃得剩下一包时,妈妈带回来了一个纸皮盒子。上面缠着胶带,贴着字条。
玉帝迫不及待地帮妈妈拆开快递,却是一个纸板——粘老鼠用的!玉帝的妈妈刚好空闲在家,因此问:“这管用?”
“管用。试试吧。”玉帝的妈妈说。
那个网购回来的产品在墙旮旯摆了四五天,一只老鼠没粘到。老鼠仿佛为了侥幸地胜利而得意,晚上在黑暗中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灯一开,它们通通失去了踪影。玉帝的妈妈怒了。把电视机的柜台挪开。把电冰箱挪开。把家里的柜子一个个门打开。一个个抽屉打开。
简直把家翻过来了,可就是找不到老鼠的踪迹。
“奇了怪了。老鼠究竟去哪里了?”玉帝的妈妈茫茫道。
玉帝的妈妈忙得大汗淋漓,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息,一边点起一根香烟。
烟随风飘散窗边,那么袅袅娜娜。
房子静悄悄的,然而万籁有声,玉帝的妈妈正在哄小孩睡觉,楼底下客人与爷爷奶奶会谈;窗扉被扇嗡嗡嗡的响,外面的树叶飒飒。
就在这个时候,玉帝叫唤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找着老鼠洞了,我找到了,你快点过来!”
阳台边上,一堆折断的塑料刀叉以及一堆细细碎碎的蜡,可不就是被老鼠咬掉的?
玉帝把生日时留下的珍贵物品藏在下水管口,藏着藏着竟给忘了。
小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曾经藏过什么东西,也许多年后才能发现吧?
看到这里,孙悟空的眼睛里已经湿润了,他没想到玉帝居然也有这样温情的经历。
“玉帝,看来你并非主宰这个世界,而是众生的集合的精神!一股信念完成的呀!”孙悟空说道。
玉帝回答:“当时,咬坏了我的蛋糕叉子的就是如今的这只魔鼠!因此,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
孙悟空点点头,跟着说道:“玉帝,俺老孙答应帮你这个忙,不过,我希望你能借我五个人一用。”
“哪路神仙?”玉帝徐徐道。
孙悟空说道:“第一、小圣二郎神!第二,三太子哪吒!第三,天蓬元帅猪刚鬣!第四,卷帘大将沙悟净!第五西海龙王三太子!”
玉帝一一答复。
于是,孙悟空退出了内院,转到凌霄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