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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池叹了口气，破天荒的没有和他呛
声，只是默默扶起他扎着留置针的那只手，小心地在他手下放了个不知从哪摸来的小巧热水袋。
“挺好的，早就该让商嘉懿那臭小子来接手了，”赵清池低着头，干巴巴地涩声说着，他眨了眨眼，努力掩去眼里的酸涩，“你早就该退位好好休养了，当牛做马劳心劳力的，除了那几个臭钱还有什么好处。”
商牧野看着他那头亮眼的奶奶灰，缓缓笑道：“没钱我可就雇不起赵主任了。”
赵清池陡然瞪大了眼，好不容易升起的伤感气氛顿时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你知道我这样的天才心内科博士在外面要花多少钱才能雇到吗？！”
“是——”商牧野半躺着阖着眼，因为低笑明显有些喘，他微微张开唇口鼻并用地呼吸着，嘴里还应着，“天才医学博士，大博士，我有些累了。”
赵清池不再言语，他稍稍调高了商牧野的床头，叮嘱道：“好好休息，床头不要放下去。”
末了，他见商牧野这个虚弱模样实在是有些辛苦，忍不住劝道：“要不上个鼻氧吧，也能好受点，你要是实在怕他知道，到时候取了鼻氧管就是了。”
商牧野并没有回答他，如果不是他明显不规律起伏的胸膛和因为病痛蹙起的眉，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赵清池的心往下沉了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听医嘱的商牧野，熟练地拆开一次性鼻氧管接上了湿化瓶。
商牧野闭着眼，感到一个微凉的东西落到了自己人中的位置，然后就是充盈的氧气注入，心肺压力骤轻，他下意识地稍稍舒展了修长的眉。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这世间，但凡是还有点念想的人，谁不想活呢。
……
江逾白躺在床上，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列表的置顶并没有亮起一个小红点，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焦躁，他点进聊天记录，不住地上下滑动着。
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
【阿白，今夜同欧洲分部开会，季度总结，会很晚，早些休息。】
他心底
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慌乱，一颗心悬在空中，定不下来，似乎冥冥之中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实在是很想给对方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了对方工作。
他眸光闪了闪，细长的指尖悬在视频通话上良久，仍是没点下去。
末了，他抿唇，点开了季同的微信：
【季先生？】
那头很快就回了消息：【祖宗，在开会，差点被老板眼刀刀死。】
江逾白暗笑自己多心，他很是抱歉地回复了季同。
但他仍然又忍不住点开宋乘星的微信催了催之前那瓶药的事情。宋乘星很是委屈巴巴地说这段时间太忙，实在是自顾不暇，江逾白拜托的查药的事，还得再缓缓。
得到了宋乘星的再三保证后，江逾白仍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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