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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后他已然将站在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为了稳妥起见,司韵还向自己站在一旁的友人征求意见,“戚岸兄,你觉得呢?”
他的友人正抬着头若有所思打量着院落中已然枯死的银杏树。
“我和你看法相同,村人说他们是一夜之间衰老死亡,或许是他们吞服过能驻颜的丹药,如今寿数到了丹药失效便显露出原本的模样。”清爽干净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光闻其声便可想象出一个暖如朝阳干净如雪的少年。
说完,这个名为戚岸的青年收回放在银杏树上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司韵,晨间没什么温度的阳光下显现出一张精致好看的娃娃脸,清澈无暇的双眸中带着些许对死者的悲悯。
这个看起来比司韵小几岁的男子身着蓝衣,衣袍是北境常见的那种普通而廉价的样式,并不是很合身,头发也只是用和衣服配套的蓝色发带束成高高的马尾。
司韵梳着道髻,道髻上还戴着银质发冠,加上穿着弟子服,看起来比戚岸正式不少。
但戚岸生的更好看些,一张娃娃脸白净无暇,浓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浅红的薄唇说话时一启一合,能看见洁白整齐的牙齿。他比司韵矮些,不仔细看时,像是一个乖巧无害的少年。
“唉,我这个大师兄做的真辛苦,啥事都要我亲自上!”司韵得到认同,露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既然没有异常他也没必要久留在这。
吩咐其他弟子收拾残局后韵便抬脚离开了院子。
“这说明你能力大,能者多劳嘛。”年纪看起来比司韵小的戚岸明显心性成熟很多,他在后面笑着摇摇头,然后追上去开解道。
如今的浮游宗是修真界顺天域北境边缘的一个小宗门,地处偏僻,资源少得可怜,上下只有几十号人,修为筑基
以上的只有大弟子司韵,其中那些为数不多的炼气期弟子已经算是他们宗门的精锐弟子了。
戚岸一路南行路过浮游宗,偶然与司韵相识。司韵说是亲传大弟子,修为也只是筑基中期而已,放在如今修真界实在不算出众。
“哪有。”司韵被夸,脸直接红了,他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眉心。看着神色认真的戚岸,忍不住再次向戚岸确认:“戚岸兄,你一定要修剑吗?”
戚岸自北边村庄逃难而来,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他与戚岸一见如故,想要戚岸留在浮游宗,但戚岸却不愿意留下,因为他想走剑道。
戚岸无奈的冲司韵笑笑,脸上的笑干净又纯粹:“嗯。”
“剑之所向,心之所往。”
说着,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院子,心中有一瞬愁绪万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戚岸看出了方才的小院发生了什么,只是选择了隐瞒,因为他始终相信那个人不会滥杀无辜。
司韵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只能暗暗叹口气,如今的浮游宗太小,连个客卿长老都没有,整个宗门只有他的师尊可以执教,他的师尊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符修,没有人可以指点戚岸修剑。
“成吧,但是修炼这事我可不会等你,到时再见,你修为比我低太多可别怪我笑你!”司韵笑着锤了戚岸一下,目光里有些不舍,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他加快了脚步。
虽然他已经筑基期了,可是也才二十三岁年纪,在这修士人均年龄二三百岁的顺天域,年轻得还做不到完全看淡人生中的悲欢离合。
“好。”
戚岸颇为认真地回答了司韵,并没有再追上前去,而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思绪纷飞。
抬眸看去,前面的司韵与他心中故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师兄,我会为你荡平回家的路,待你归来。”
戚岸的声音轻微得他自己听不见,回答他的只有前方司韵沙沙的脚步声。
两个青年在村间小路上渐行渐远,年少之人总是朝气勃发的,可是在顺天域看似年轻的人不一定真的如看到的年轻。
正如这个千年前曾让大半个顺天域为之惊叹过的修仙天才——戚岸。
凡界,云曜国都城,穹月城。
顺盛三十年,国号云曜,常乃国姓。已经将周边的一众小国打服的云曜国此时正是焕发新生的时期,坐拥十个府,数千个州县。
“轰隆隆——”夜晚的天空一道偌大的电光亮起,将底下繁华的城池照得恍若白昼。
随即一道惊雷落下,大半个穹月城的人都在被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皇宫的湘云殿里,知天命年纪的皇帝搂着比他小几岁的皇后边哄边笑话她,“这么多年了还怕打雷呢?”自幼怕雷声的皇后正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听身边的男人这么说哼了声,赌气般往另一边靠了靠。
可是外面雷声还在继续,她又默默缩回了皇帝怀里,呐呐道:“君上倒是好记性,看在君上还记得臣妾怕雷的份上,臣妾不与君上计较。”
听见殿外雨水声夹杂着雷声,她忍了忍,叹道,“这场雷今晚怕是要响一整宿了。”
“这不是还有朕吗?安心睡吧。”见相守了三十多年头发已经染上银霜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孩子气依旧不减当年,皇帝很有成就感,继续耐心哄着。
当今圣上后宫佳丽不少,但是打雷的时候,只要不是在朝堂处理事物,皇帝一定会陪在皇后的身侧。皇帝皇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几十年了感情依然和睦,也是坊间人人乐道的一段佳话。
说到青梅竹马,人们马上就会想到丹亲王世子常书景和曾经的丞相府千金苏晚。同样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二人成婚不到一年便疏离不合,苏晚诞下世孙也没能挽回二人的感情,如今更是已经和离一别两宽了。
可是在人们眼中,和离对这个曾经的丞相府千金都太仁慈了,他们其实恨不得她被休弃出府。
十年前,苏晚的父亲丞相苏可成以及她刚考上状元的兄长苏风,勾结敌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影响恶劣,今上大怒,判了苏家满门抄斩。苏晚当时已经外嫁,且怀喜八月,当今圣上能看在皇兄丹亲王的面上放过了她。
这个判决对苏晚来说便已经很仁慈了,她却还得寸进尺替苏家叛臣求情。刚正不阿的常书景为了让她长教训,故意为庶长子大办满月酒,把她气得早产。
不过并没有人觉得这苏晚可怜,因为她的父亲苏可成犯的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她一个罪臣之女能保住正妃之位都不错了。此事过后,苏晚仍旧不知悔改,这些年没少仗着世子妃的名头在帝都作威作福,由她所出的丹亲王世孙也被他教坏,小小年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桩桩件件和离都太便宜她了!
人人都在唾弃苏氏,完全忘了之前他们夸赞苏晚如何如何美艳动人如何如何多才多艺的话。
也都忘了,十年前苏晚有个当丞相的父亲、出身书香门第温柔美丽的母亲,还有个三元及第品行兼优的兄长,十五岁的苏晚还嫁给了两小无猜才貌双全的丹亲王世子时,这样的人生境遇家庭背景,他们曾经是多么艳羡。
凡界,云曜国西部边境大漠中央。
在世人眼中深受天子恩惠却不知好歹的前丹亲王世子妃苏晚,正身处一座赤色阁楼顶层的外廊上,对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双目紧闭盘坐着,一层微弱的青色光芒环绕在她身上,衬得她出尘脱凡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