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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思过。”
裴行远从未见祖母动这么大的气，着实吓坏了，畏畏缩缩地问道：“那祖母不会送我走吧？”
黄氏没有答话，命婆子们送他回去。
裴宣折返回上房，将搜到的东西尽数上交。
“传我命令，即日起婉姨娘禁足，不得踏出翦芳斋半步。”黄氏本想把伏婉婉打发回梁国府去，可念在她肚子里还怀着裴家的种，只能先留着。
命令传到翦芳斋，伏婉婉惊得跳下床来。
“什么？令我禁足？你确定是我，不是谢庾？你的话没传错地方？”
那传话的嬷嬷好笑地看着她，“老奴还没糊涂至此，竟连传个话也能走错了地方。”
伏婉婉惊怒交加，一把拽住她问：“这不可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禁我的足？老夫人难道不知我才是受害者么？”
嬷嬷摇头：“老奴不晓得什么受害不受害的，只是夫人见了三爷和远少爷之后，大发雷霆，就打发我来传话了。”
“这……”伏婉婉实在想不通怎么回事，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打发嬷嬷走了，把秋莲叫来问话。
“不是说已经把我教给你的话都跟老夫人说了吗？为什么现在被罚的却是我？你怎么搞的？”
秋莲也正摸不着头脑，“奴婢确实一字不差地说了，老夫人还气得拍桌子呢，原本还要来看望小姐。”
伏婉婉疑惑道：“那怎么没来？”
秋莲照实回答：“三爷突然去到上房，说有件急事要上报，老夫人就被绊住了脚。”
“三爷？”
难道突然横生枝节，是与裴宣有关？伏婉婉越发纳闷。
思量半晌，吩咐道：“快去找侯爷，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秋莲立即应声跑了出去，一径赶往裴隽的书房。
裴隽得知此事，不明就里，连忙去找黄氏求情。
黄氏面色铁青，厉声喝道：“都是你平日对她骄纵太过，纵得她无法无天，敢把主意打到远儿身上来了！我告诉你，远儿要是戒不了五石散，走不回正途，我不但要她的命，连你也饶不过！”
五石散？
裴隽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愕然问道：“远儿碰了那种东西？”
“偷偷地碰了好几个月了！”黄氏把裴宣交上来的东西拿给他看。
“这些都是你的好婉婉给远儿的，你说说她用的什么心？她这是想毁了远儿！”
“您确定这些都是婉婉给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裴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氏叱道：“远儿亲口交代的，能有什么误会？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狐狸精？远儿可是你的亲侄子！”
裴隽为伏婉婉辩解：“可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婉婉与咱家无冤无仇，与远儿那孩子，更是没有任何过节。”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黄氏怨怒已极，眼色猩红，“远儿是在你之后的继承人，她这是在为她儿子铺路呢！”
她在后宅几十年，对伏婉婉那点心思还能把握不精准？
在裴行远交代实话那一刻，她就已将这其中的关节想得透彻明白。
裴隽身为次子，原本是没有承爵资格的，只因当年裴行远还太小，又体弱多病，黄氏不确定能否养的大，便向圣上上书，请求将爵位给了裴隽。
当时他们母子有过一个约定，那就是将来要将裴行远列为继承人之首，待裴行远承袭了爵位，百年之后，再又传回给裴隽的儿子。
裴隽沉默半晌，仍是说：“婉婉心地善良，绝不可能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黄氏气笑了：“她善良？我看你是被她迷得是非都不分了！”
裴隽捏了捏拳，拂袖出门。
“我去找她对质。”
伏婉婉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传到抱春园，碧香吕妈妈几人都惊愕万分。
云香奇道：“莫非是老夫人识破了婉姨娘的伎俩，罚她不准出门？”
“你想多了，老夫人哪有那样明察秋毫？”碧香撇了撇嘴，“我看呀，是婉姨娘另外惹了祸。”
吕妈妈道：“连侯爷求情都没用，老夫人看来气得不轻。”
谢庾坐在里间看书，闻言浅浅翘起嘴角。
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就是裴行远这个孙儿，而伏婉婉却暗地里教他看禁书，吃禁药，企图毁了那孩子，她不恨死伏婉婉才有鬼呢。
现在伏婉婉在这侯府里，是再无翻身之可能了。
裴隽怒冲冲地来到翦芳斋，扔了两本从上房带来的书在伏婉婉跟前。
“你常说与远儿亲如母子，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你就这么疼他的？”
伏婉婉看到书皮上的“金瓶梅”三字，顿如五雷轰顶，被劈了个外焦里嫩，平日里百般狡辩的好功夫，此刻也施展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裴隽欺身近前，气势逼人，“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不是要害他，你听我解释。”
伏婉婉慌乱间伸手去拉他，但被他侧身避开。
“这些东西都是远儿求我给的，他说他只是好奇，平时瞅两眼而已，绝对不会耽误学业，他再三地保证了，我才答应帮他弄来的。”
“那五石散吃了是会上瘾的，对身体危害极大，你不会不知道！”
伏婉婉咬牙道：“我确实不知，我只知那是禁药，但为什么是禁药，有什么危害，我是不懂的，我又不是大夫。”
“还在扯谎！”裴隽再不信这鬼话，“来的路上我还想着，你若肯老实交代，知错悔改，便原谅你这回，可是婉婉，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怎么可以不信呢？”伏婉婉说着便落下泪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