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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多少次不要私自接电！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们不听！真以为在楼上干活儿就山高皇帝远了！他妈的要是因为这耽误了工期，我要你全家陪葬！！！”
张工捂着鼻子唯唯诺诺，等孔兴骂得差不多了，才小声说：“其实严格说来他们被电是他们自己造的孽，不属于工地的安全事故，工地不该承担责任。”
孔兴的怒火再涨了三寸，又给了张工一个大逼兜，“就你会说！你他妈给监管的老爷们说去啊！！！”
张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与此同时围观的工人们也在窃窃私语。
“贾高这群人平时横惯了，中电也是他们活该！”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还真以为做坏事不会遭报应？”
“爽！今天下班了喝一顿庆祝庆祝！”
“怎么不直接把他们电死！”
“少说两句吧，小心有人向贾高打小报告，到时候遭殃的可就是你们了。”
“不怕，背后骂两句而已，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你还是不了解贾高，想想早上在食堂他为啥要揍那俩小孩。”
“我听说是上次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了矮个的那个，把人小孩编到钢架里了，高个的气不过出头顶撞，两边才结了梁子。”
“靠，就这点破事他就要揍人家？心眼儿也忒小了。”
“好像工头还罚了贾高他们不少钱。”
“那也不能打人啊，狗东西真该死！”
“这下也算是老天替俩孩子出气了。”
“等贾高醒了，会不会变本加厉拿他们撒气啊。”
“……这还真不好说。”
“哎你们说的那俩小孩不就在前排站着么？”
江磊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渐渐聚焦过来。
张工也顺着众人看到了江磊和段朋。
两人生龙活虎，一点都不像被揍过的样子。
张工傻了，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都别看了！滚回去开始干活儿！只要没接到停工整改通知，就当无事发生！”孔兴大手一挥遣散了众人，“小张你们班组留下，等下帮忙抬人上救护车。”
人群不乐意地散了，孔兴径直朝段朋两人走来。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对折的单子，和一支笔一起塞进江磊的怀里。
“辞工单，现在就签，签完立马滚蛋，一刻都不要留！”
“头儿你是在保护我们吗？”段朋懵懵懂懂地问。
“保护个鸡毛！”孔兴骂道，“你俩就是扫把星，去哪哪倒霉！给你们三秒钟，不签也给我滚蛋，今天半天的钱就别想要了！”
两人连忙签上大名。
孔兴一把抢过辞工单，“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安全帽记得留下！”
段朋鞠了个躬要走，江磊却没有挪步。
“头儿，出了这事，几个头儿怎么一个都没有来？”
他想一串儿收拾了，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
“我怎么知道？”孔兴没好气地说，“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可能又去哪潇洒了吧，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嫌事儿不够多？”
“就是随口问一句。”
江磊颔首向孔兴表达了谢意，头也不回地拉着段朋走了。
一切办妥，两人出了工地。
段朋表示下午时间还长，他要去劳务市场找找其他的活儿。
两人就此告别。
等段朋乘坐的公交走远，救护车队才尖锐地鸣着笛姗姗来迟。
不到五分钟，七辆满载的救护车从工地驶出，直奔最近的市第三人民医院而去。
江磊又耐心等待了十分钟，反身潜回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