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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朋一身洗得发白的短袖短裤,衣服表面到处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和屋里光鲜亮丽的同学们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行,行。”段朋饱含歉意地点头应承。
江磊一把拉他坐下,“小朋没怎么喝过酒,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可不行。”沈岩毫不退让,“大家都不是躲在妈妈裙子后面的小孩子了,社会人就要讲社会人的规矩,自己不守时,还指望谁宽宏大量?”
“没事磊哥,我还是能喝一点的。”段朋陪着笑重新站起来,“让大家伙儿久等了,我自领三杯。”
“这才是男人嘛!”沈岩皮笑肉不笑。
服务员端来了红酒杯和气泡水,沈岩让她开了一瓶红酒。
“要醒酒吗先生?”服务员托着酒瓶问。
“不用,我这同学急着要喝,先给他倒上。”
深红的酒液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沉甸甸的像一杯艳丽的毒药。
“这一杯就倒去了四分之一,差不多五百块呢,段朋,你可得仔细品呐!”沈岩冷笑着说道。
钱娇阴阳怪气地附和说:“他哪懂什么好酒啊,山猪吃不了细糠。”
“哈哈哈哈,钱娇,没想到你的文学造诣也这么高!哈哈哈哈!”
沈岩顿时和钱娇笑作一团。
段朋尴尬地挑了挑嘴角,双手捧起了那杯酒。
五百一杯的酒,他别说喝过了,见都没见过。
虽说沈岩让他仔细品,他其实也没有细品的勇气,因为他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等什么啊?喝酒还要做心理建设?”沈岩催促说,“这样吧,你喝一杯,我就给你两百块钱。”
说着掏出一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抽了两张甩在桌上。
“沈岩,你这样就有点侮辱人了。”方涟不满道。
“两百块还侮辱啊?”沈岩扇着手里的钞票,“段朋,你嫌少?”
“不少了,我喝。”
双眼一闭,段朋咕咚咕咚地干了满杯。
入口又涩又酸,肚子里又凉又烧,酒精的辣味反冲上来,刺激得段朋连连咳嗽。
星星点点的酒沫子从嘴里喷出来,捂也捂不住。
方涟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段朋擦了擦嘴,纸巾上留下了血一般的痕迹。
“不会喝就慢点喝,喷出来的不是你的钱吧?”沈岩还在说着风凉话。
“对不起……”段朋捂着嘴瓮声瓮气地说,“空着肚子喝酒,一下没憋住。”
“闹剧到此为止,坐下吃饭。”江磊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岩用指节扣着桌面,“江同学别在这装大哥,段朋他自己还没示弱,轮得到你替他说话?”
“给他倒。”沈岩命令服务员。
又是满满一杯酒。
沈岩言出必行,又甩了两百在桌上。
段朋使劲拍了拍脸颊,强打起精神,举杯说道:“第二杯,我干了!”
说完嘴巴贴着杯口,一点一点地把满杯的红酒咽了下去。
痛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块抹布。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脚步一趔趄仰面就向后摔去。
江磊眼疾手快,及时搀住了他。
明明都站不稳了,段朋还是探身把桌上的钱扒拉进怀里。
江磊看到了他眼中的屈辱。
“豪爽!”沈岩轻轻拍着手,“还有一杯,打铁要趁热,给他倒!”
服务员这次却没有听令,犹犹豫豫地说:“先生,你这位朋友不能再喝了,强行灌的话可能会出事的。”
“你插什么话?你的工作就是把客人服务好,喝不喝是你说了算的?”沈岩起身绕过桌子,一把从服务员手里抢下酒瓶,“我给他倒!”
然而江磊却拦在了他的身前。
沈岩眉毛一挑,“怎么?你想替他挡酒?也行啊,从第一杯重新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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