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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星期回家的路上,秋风瑟瑟,深蓝的苍穹里飘浮着几朵洁白的云。地里庄稼基本净地,偶尔能看到一块没出的麦茬红芋,叶子绿中透黄,显示着生命的短暂与衰老。远处的杨河堤上,有几个放羊的孩子高声地喊着什么。
每个星期,他俩都是心有灵犀地在教室里逗留一段时间,等学生走个差不多了,他们才离校。可以说,每个星期六都是他俩精神欢聚的节日。他们无拘无束地交谈,心照不宣地对视,尽情倾诉各自的感情,相互表白各自的心理。
从镇上到家的这十几里路程就是他们谱写爱情诗篇的稿纸。他们在这段熟悉而又亲切的路上创作着爱的乐曲,美的音符。
路边的树叶在秋风中开始退叶归根,飘飘扬扬,在空中展示着自己生命中最后瞬间的辉煌。这种景致总使人莫名其妙地产生哲理的深思。
丁庆国说:“你累不累,要不咱坐这歇会?”
赵秀玉说:“我们慢慢地走吧,有你陪着,我走再远的路也不觉得累。”
“今后我有钱了,就给你买辆自行车。你骑着一定会很风光。”
“我不骑,我出门就让你驮着。”
“那我就有使不完的劲,并且天天骑。”
“你强壮的脊背能给我遮风避雨,与你在一起,我就有种安全感。”
“我是一棵大树。”
“那我就是缠绕你身上的藤条。”
“秀玉,有时我不无自私地想,如果这世界上就我们两个人多好,没有顾虑,没有拘束,更没有思想上的桎梏,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又想好事,只要两人恩恩相爱,那一天终究是会来的。不过,得到了,你一定要珍惜。”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赵秀玉脸上漾起一种甜美的红晕,她眸子里升出无限的思盼和向往,女人的温馨更加浓郁。
“庆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是呀,你的美在岁月中也越来越具体。”
赵秀玉轻轻地一笑,望了丁庆国一眼。
“班里那么多的女生,我只有你让我提神。”
“如果真是如此,我死而无憾了。”
“我不能让你死,你一去,我怎么办?”
“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死吗?”
“要死也可以,咱们一块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是还要做番壮丽的事业吗?”
“热恋中的男女都是傻话连篇。”
不知不觉,他们就到了赵秀玉所住的村边。她轻轻地说:“庆国,我就不留你了。”
丁庆国说:“我们下星期见。”
在高二的秋天,他们星期回家的路上,赵秀玉递给丁庆国一封信。他拆开一看,是班里一个男生写的,男生的父亲是镇里干部。信写得很热烈也很老道。他看后,把信纸撕成碎片撒向天空。纸片像天女散花一样,在秋风里纷纷扬扬。
赵秀玉柔柔地问:“你不高兴了?”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字一句:“你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赵秀玉挣脱说:“快松手,让外人看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