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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向照相馆走去。叫着谁的名,谁进去。没叫着的,就站在门前看街上的风景。只要发现一辆吉普车,他们就说,这又是个当官的。
十一点多才照完单身相。吃饭时大都是自由结合,平时关系不错的,就借这个机会在一起聚聚。老师再三叮嘱吃饭时不许用酒,可这毕竟临近毕业了,又是难得的聚会,他们还是不免要用点酒。丁庆国那桌人最多,十好几个,是在一个国营饭店里。他临去时,赵秀玉对丁庆国说:“你少喝点,下午还得照合影。”
都是年轻人,又血气方刚,更朝气蓬勃。他们坐在一起不用大让,就显出了各自的豪迈,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们喝起来。有更甚者,他们还划拳,把酒桌的气氛烘托得如火如荼。不过,丁庆国还是有分寸的,他毕竟是团支部书记,下午还得驮着赵秀玉回家。更重要的是,他还得配合班主任的工作。他说:“咱们吃饭吧,下午还得照合影相。”
一个学生看下墙上的表,说:“时间早着呢,我们再喝会。”
几个吃过饭的女生在门前影来影去地,意在是与喝酒的同学打招呼。在丁庆国的劝说下,他们还是吃饭了。有几个同学不尽兴,并约定了下次相聚的日子。
毕业合影是下午三点照的。照后,班主任草草地安排几句,就让大家早早回家,不要在城里或路上逗留。同学们一哄而散,有几个同学非要看过电影再走。
丁庆国与赵秀玉去了百货大楼,他们逛了一圈,丁庆国说:“咱们到新华书店看看去。”在书店看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什么新到的书。他们出县城没多远,夜纱就匆匆地降临下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赵秀玉不由地用双臂揽住丁庆国的腰,脸贴在他背上。这一大胆的举动让丁庆国热血沸腾。虽然穿着棉袄,他已感觉到赵秀玉的热力。
“秀玉,是不是冷了?”丁庆国轻轻地问。
赵秀玉说:“庆国,你一辈子都要对我好,听见吗?”
丁庆国说:“是好上加好。”
“今上午又喝酒了,我真怕你喝醉出洋相。”
“我是那种酗酒闹事的人吗?”
“喝酒我不反对,但得有个节制,不能贪杯。更不能酒后滋事。”
“秀玉,只要两颗心合成一颗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就是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
“你父母知道咱俩的事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反正我自己的事我做主。”
“这事早晚得让父母知道。”
“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了。只要你爱我,谁也别想从我这儿夺走你。”
赵秀玉把他的腰搂得更紧了。心想,我这辈子只能跟你过日子,只有与你在一起,我的生活才能充满欢乐,我的人生才过得有意义。
“庆国,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毕业过个一两年就结婚,婚后也不影响你干事业。”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这辈子得与你在一起。”
他们到赵秀玉庄头时,天更黑了,夜更静了,只有呼呼的风在树枝上轻轻地弹奏着,表现着它们的存在和不懈。星星在寂寞的夜空,静静地俯视着人世间的悲欢。
他们下了自行车,丁庆国把自行车支好,没有走的意思。
赵秀玉心照不宣地朝村头看了一眼,一团漆黑,啥也看不清。她的心咚咚地跳着。
“秀玉,”丁庆国轻轻地喊了声,把她揽进了怀里,他呼吸加粗了。
赵秀玉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他宽阔的胸肌和强劲的力量。她发现丁庆国的嘴在她脸上探寻着。起初,她的脸是埋在丁庆国的胸前,可她也不由地仰起脸,启开优美火烫的双唇,期盼着那美妙的瞬间。
两唇相碰似火山相撞,闪烁出亮丽的火花。温湿的阴诱,像是腾云在空中,让人眩目,让人头晕。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唇久久不愿分离。
时间不存在了,一切都消失了。
两颗火热的心都在剧烈地跳着。
村里传来几声狗的吠叫,被风吹出许远。
赵秀玉轻轻地推开他,摸着发烫的脸颊,说:“你晌午喝了不少的酒。”
“感谢酒给了我勇气。”
“如愿以偿了吧。”
“这只是好戏的开头。”
在分手时,他们商定,每半月见一次面。由于生活中有了美好的希冀,她过得非常快乐。与同伴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就像充满了蜜一样。每当在田地干活劳累的时候,就不由地向丁庆国住的村庄望去。望着那个方向,她身上就滋满了力量。每到与丁庆国相约的时候,她就像过节一样。那一整天,她走动如风,干啥都有劲,看啥都有色彩,她幸福地想,恋爱真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