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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石龙知道吴双珍怀孕后,对她是百依百顺,他几乎揽下了一切家务。每天还得问她的胃口,一见她使性子,宋石龙就赔笑脸。吴双珍爱吃酸的,正好又赶上季节,宋石龙天天去街上给她买葡萄吃。桌子上全是她吐得葡萄皮。有次,宋石龙给她买一斤大紫葡萄,给她洗好放进盘子里,吴双珍刚吃几个就撂脸子了,坐那撅着嘴,一脸小雨纷纷。宋石龙发现她脸色不好,就问:“又怎么啦?”
吴双珍十分委屈地说:“你明知我爱吃酸的,为啥单单要给我买甜的?”
宋石龙捏一个葡萄放进嘴里,说:“不就是带点甜头吗,你也太挑剔了。”
吴双珍不高兴了,起身去了里间床上,蒙头大睡。宋石龙怕她生气,忙骑着自行车去街上给她买特酸的葡萄。洗好端到床边,说:“双珍,你尝尝这种葡萄,卖主说特酸。”
吴双珍推开被子,坐起来捏个葡萄放进嘴里,咬破皮轻轻地吮吸了一下,说:“还是这种葡萄吃着有味,酸。”她在宋石龙脸上亲了口。“我又让你跑了一趟,对不起了。”
宋石龙说:“只要你不耍性子,你让我跑十趟都行,你慢慢吃,我还得去做饭。”
一天上午,吴双珍坐在饭桌边,刚夹一筷子菜,就放下不吃了。宋石龙问:“是不是不对口味?”
吴双珍说:“没有一点酸味,寡得很。”
宋石龙夹了一筷子尝了尝,说:“已经够酸的了。”
吴双珍起身去厨房拿瓶醋,一个劲的对着那碟菜浇。然后她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说:“我知道你做饭做烦了,想在味道上为难我,你明说好不好,下顿饭由我做。”
宋石龙说:“我说你还讲不讲理,你就是再有功劳,也不能这样随便诬陷人。”
吴双珍说:“我的功劳还不是你给创造的吗?我怎么诬陷你了?”
宋石龙说:“我小心翼翼地为你做饭,你倒说我有意不合你口味,是不是太冤枉人了?”
吴双珍说:“我不跟你说了,我不想与你置气,我还得为肚子孩子着想。”
宋石龙说:“唉,想当爸爸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比女人怀孩子还累。”
吴双珍说:“你是在暗示我事多了?明天我就变成哑巴,什么话也不说,咬牙憋住。”
宋石龙委屈地说:“你别这样,你不心疼孩子,我还心疼呐。”
看着宋石龙的样子,吴双珍噗嗤笑了,那碟醋溜白菜,让她吃个精光。
一次宋石龙去省城出差,顺便买回来几斤橘子。他放在桌上,下班刚刚回来的吴双珍,发现桌子上的橘子,两眼放光。自从怀孕后,就对酸食物特别敏感,所以二话没说,她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起来。等宋石龙发现时,那几斤橘子只剩一堆黄色的皮,散发着甜甜的酸味。
宋石龙笑着摇摇头说:“你真是个吃手,我算服你了。”
吴双珍说:“今天算是我吃得最尽兴的一次。看你笑得跟花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
宋石龙说:“我要当爸爸了,当然天天像过节一样了。”
吴双珍很怀疑地盯着宋石龙的眼睛说:“不是这个。”
宋石龙说:“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县委书记告诉我,我被评为全地区先进工作者,十一要出席全地区劳模会,你说这算不算喜事?”
吴双珍笑着说:“那是,没看我是谁,你怎么可能瞒得过你老婆,那我今天应该怎样向宋石龙同志表示祝贺呢?”
宋石龙干咳了两声:“如果你要不怀孕,我们早就表示过了。那是最实惠的祝贺了。”
吴双珍说:“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夜里小心点,我尽量与你配合。”
宋石龙摸了一下吴双珍的头说:“算了,别为难你了,我得去做饭了。”
吴双珍说:“真是麻烦你了,出差回来就让你做饭。等生下孩子后,我好好犒劳你。”
六三年暮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吴双珍在县人民医院产下了一个男婴。喜坏了宋石龙,一个星期,他脸上都是笑容。吴母来这忙几天,还得上班,就回去了。生下孩子没几天,吴双珍就下床闲不住,宋石龙让她多休息几天,吴双珍说,你为我和儿子忙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喘口气了。宋石龙说,我忙得值过,我这么长时间都坚持过来了,再坚持一个月吧。等你满月了,我就结束了自己的长工史。吴双珍笑着说,我现在是一身轻松,只要不是重活,我能承受了。宋石龙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床边看儿子。儿子长得很可爱,胖嘟嘟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见儿子甜甜地睡着,他就甜甜地在儿子脸上亲了口。
吴双珍说:“你小心点,弄醒了你给我抱。”她在外面晾着褯子,在风中像万国旗一样。
宋石龙说:“我正想抱他呐,一股奶腥味多好闻。”
吴双珍来到床前,站在他身边,问:“你看咱儿子仿你不?”她身子紧贴着宋石龙。
宋石龙说:“当然仿我了,仿别人还得了。”
吴双珍笑着打了宋石龙一下:“去你的。”
宋石龙抓住吴双珍的手说:“双珍,我一抱起儿子闻到他身上的奶腥味,下身就有感觉。”说着把吴双珍搂进怀里,手抚摸着她丰满馥郁的胸部。
吴双珍在他怀里软软地说:“再坚持几天,满了月就让你尽兴,我也想要你,一看到你的眼神,就有点不能自已。”
宋石龙抱起她转了几圈,说:“我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
吴双珍笑着说:“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就在眼前。”她推开宋石龙,走向了厨房,自己在他怀里也是一种意志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