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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庆国为了减轻等待的痛苦,他就回忆起自己与赵秀玉在起欢乐的情景,想象这次相约所要进行的程序,在她心情舒畅时,能不能搂下她柔软的身子,能不能亲下她甜蜜的双唇,能不能握着她小巧而丰满的手指,对她诉说自己对未来的构思。无论这辈子多苦,但不能让赵秀玉吃苦,要让她知道爱情的力量和诗意,要让她知道婚后的幸福和美满。他站累了,就坐在河坡里,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河水从西面逶迤而来,又从他身前向东南弧度流去。水里有青草钻出水面,随着流动的水慢慢漂浮着,净化着河面。小鸟就在对岸的水边嬉戏着,波纹一道道地向外扩散着。他又看看太阳,已经正西了。往日,赵秀玉早就过来了,今天是咋了?他站起来向大堤上走去,站在大堤上望着赵秀玉的村庄,一片嫩绿色,却不见走动的人影,更不见她熟悉的身影。他有一种不良预感,可能赵秀玉有了难处,或者遇到了麻烦事。但他还抱着希望,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等人的滋味是焦急的,这种等人的感受更是难捱。他在河堤上踱着步子,抬头数着头顶的树叶。先数东北角上那一枝的,那个树枝有点弯,上面有七个小枝,梢上的那个小枝有九片叶儿,往下数第二枝上有十一片叶……他数够树叶,又去看这棵树头的结构,到底有多少主要干枝有多少分枝有多少小枝。这棵树上飞来一只小鸟,站在这稠密的叶丛里,在向远方呼唤着。太阳已经下沉了,她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他又向赵秀玉村庄望去,依然没有向这个方向移动的身影。他索性坐下来,闭着眼睛想象着——也许赵秀玉今天没有请掉假,心情沮丧地走在上工的人群里,目光不时地向杨河大堤上望去,心想着丁庆国现在是不是在等自己。一下午,她心不在焉地干着活,眼前总是出现丁庆国的身影。她终于巴望到了放工的时间,一个人急匆匆地向村里走去。到家她没顾得洗刷,衣服也没换,她说,娘,今晚饭你做,我出去有点事。赵秀玉顾不得那么多,出了院门穿过当街,沿着那条近路,一路向河堤上跑来。她气喘吁吁地跑上大堤,又下意识地向身后望了一眼,没有人发现她的踪迹。她看见了杨树下的丁庆国,便放轻了步子,悄悄地来到他身边,想给他个惊喜。丁庆国却心有感应,如释重负地说,你别蹑手蹑脚了,我早知道你来了,你让我好等,简直是度日如年。赵秀玉不无内疚地说,庆国,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来吻我一下,算是对你久等的补偿。丁庆国笑着走过去……丁庆国睁开眼,眼前空空如也,只有流动的风,只有瑟瑟的树叶声,只有越来越浓的夜纱。这天,他等到天黑,等到月上树梢,等到繁星满天,等到村子里传来大人喊孩子吃饭的声音,等到夜幕沉沉,他才失望地离开这儿。这夜,他没睡好,想了很多,但他没有想到赵秀玉已经订好婚姻。
翌日一早,他披着拂晓的光芒,又来到了相约的地点,一直等到早饭时,仍不见赵秀玉的身影,他连哭的味都有,但他控制住了,在他没有搞清事情原委之前,他不会流泪。现在,他还抱着许多幻想。上午放工后,他借辆自行车去了赵秀玉的庄,他没直接去赵秀玉家,而是去了同学赵明家。赵明与他是多年的同学,又与赵秀玉一个生产队,住的也不远。他与赵秀玉的关系,赵明知道。赵明把他让进屋,笑着说:“老同学,这个时候来有事?”
丁庆国开门见山地说:“老同学,基于咱俩的关系,我就直接了当了,我请你帮个忙,你把这个纸条捎给赵秀玉,就说我在你们村后那棵大柳树下等她。”
赵明接过纸条,攥着说:“好吧,信我给你捎到,她去不去我就无权过问了。”他并不知道赵秀玉定亲的事。
丁庆国说:“老同学,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你们村后大柳树下。”
赵明装作随便的样子,进了赵秀玉家的土院子。他见赵秀玉神情憔悴地在洗衣服,就走过去,低低地说:“丁庆国在村后大柳树下等你,这是他给你的纸条。”他把纸条递给赵秀玉。这一切,被堂屋的大弟看得一清二楚。在厨房忙着的母亲,听有人给女儿说话,探出头来见是赵明,就笑着问:“大侄子,你有事?”她察看着女儿的神情。
赵明说:“大婶,我来借您的水挑子担几挑子水,俺的钩担毁了。”
母亲说:“挑子在这放着,你担去吧。”
赵明担着水桶去了。赵秀玉匆匆去了堂屋里间,她打开纸条一看,上写着:有困难我们共同克服。她把纸条装进口袋里,控制着不让自己流出泪。
大弟走进厨房,神秘地说:“娘,赵明递给俺姐一个纸条。”
母亲一惊,交代儿子:“别给外人瞎说。”她就出了厨房,看见女儿往外去,问:“你去哪儿?”
赵秀玉说:“我去雪芸姐家借样东西,一会就回来。”
母亲说:“不去,回来我去她家给你拿。”
赵秀玉以商量的口气说:“娘,我一会就回来。”
母亲冷冷地说:“不去,借啥东西说出来,让你大弟去。”
赵秀玉不言语了,赌气地蹲在那儿揉着衣服,心却飞到了庄外。她不知道母亲为啥要把自己看管恁严?大弟对她幸灾乐祸地笑。
赵明来送挑子时,见赵秀玉还蹲在那儿脸色难看地揉着衣服,就知道事情不妙。他说:“大婶,挑子给您放厨房门前了。”
母亲出来说:“你使好了?”赵明说:“使好了。您的桶比俺的大。”
母亲说:“赵明,你还不知道吧,秀玉定好亲了,男方就是咱大队丁书记的儿子。秀玉能说个这样的家户,也算俺烧了高香。今年秋后就结婚。人活在世上要多积善事,你看,俺这样的家户也不容易。”
赵秀玉说:“娘,你还有完没有完?”
母亲说:“赵明,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婶的话意吗?”
赵明不住地点头:“大婶,您忙。”他匆匆离去,到大门前又回头看赵秀玉一眼,赵秀玉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那目光很明显,让他给丁庆国捎个信,别在那苦等了。
丁庆国看见老同学赵明,知道啥戏也没有了。事情的发展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要坏得多。他说:“老同学,信捎到了吧。”
赵明说:“丁庆国,赵秀玉可能与你没戏了,她家人把她看管很严。她母亲知道我给赵秀玉捎信了,话说得很不好听。她说赵秀玉已订好婚,就是丁书记的大儿子,你们一个庄。今年秋后就结婚。老同学,去我那吃饭吧。”
丁庆国心里木木的,说:“老同学,麻烦你了,有请后补。”
赵明说:“你想开点,花香自有蝶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