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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玉正寻找机会想与丁庆国谈一次时,她发现大队会计正看着一本小说,是冯德英的巜苦菜花》。她心里一喜,认为机遇来了。她对会计好话多说,想借会计那部小说读读。会计说,你要抓紧时间看,我借的镇里一个领导的,我下次开会得还给人家。她说,你放心,我加夜看。赵秀玉在自习课堂上,又给丁庆国写一段话:庆国,我看到你发表的作品,激动得夜不能寐。可以说,我快一年没这样高兴过了。尤其是你的第二篇散文,我读过感触颇深。我有种感觉,你是块天生的写作料子,你与文学有缘。只要你努力奋斗下去,你肯定会成功!庆国,就算我求你了——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得坚持写下去。你成功了,我今生才能过得心安。如果你有困难,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同学的话,我真心想帮你一把,哪怕用我的一切作代价。庆国,你在成绩面前不要骄傲,更不要让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你一定要努力创作,坚持不懈地写下去……她把信纸夹在巜苦菜花》里,让东明亲手交给他的哥哥。东明爽快地答应了。她如释重负地出了一一口气。她渴望着丁庆国成才。她怕丁庆国在成绩面前忘乎所以,更怕他因小失大。
很快,丁庆国就把巜苦菜花》看完了,他让弟弟把书还给赵秀玉。她接过书,发现书里面夹张纸条,比以往多了几个字:我谢谢你的鼓励,谢谢你的提醒,我祝你永远快乐!赵秀玉看着这张纸条,她心里涌起一股少有的温暖。她觉得丁庆国不对自己那么冷淡了,起码,他明白了自己对他的一片苦心。
一天,教师们在办公室里闲聊,丁庆中说:“你说现在的人势利不势利,丁庆国自发表第一篇作品后,家里就没断过媒人,都是女方托出来的。你们说,这季节是说媒的日子吗?天热不说,可人也忙啊。”
一个老师说:“这是因为女方看上了丁庆国的才气。”
姓徐的女老师说:“丁庆国是个挺英俊的男人,玉树临风,姑娘爱他是很自然的事。”
赵秀玉看徐老师一眼,笑了笑,仍低头判她的作业。
丁庆中说:“现在姑娘定亲,讲感情的不多,都是看男方家庭的实力,人品倒成了次要。”
徐老师是未婚姑娘,她不同意丁庆中的看法。她说:“丁老师,你看问题有点偏激,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图钱财。”
丁庆中说:“我是指大多数。就拿丁庆国为例吧,他毕业一年多了,过了两个春节,都是说亲的黄金时间,有几个媒人上门给他提亲?就是有媒人登门提亲,也是他父母托出来的。眼下倒好,提亲的挤破门。”
赵秀玉说:“丁庆国到了定亲年龄,也该考虑这事了。”她在套丁庆中的话,想得知丁庆国对说亲所持的态度。
丁庆中说:“现在,丁庆国见媒人就躲。他是事业型男人,不想结婚太早。”
王校长说:“庆中,人向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改变。丁庆国毕竟是个有境界的人,他现在不考虑婚事是正确的。他一组成家庭,肯定会影响他的创作。”
徐老师说:“我个人认为,事业与爱情并不矛盾,他能找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说不定对他的创作还有帮助呐。”
王校长说:“啥都不是绝对的,看问题要一分为二。”
丁庆中说:“还有一个新鲜事,杨河南面的一个小学女教师,当然,她归安徽省,离咱比较近,只隔一条杨河,她直接去丁庆国家面谈。我见过那个女教师,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她的美完全不亚于我们的赵老师。”
赵秀玉脸红了:“庆中,你别拿我取笑行不行?我哪儿得罪你了?”
丁庆中笑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对丁庆国说,这个女教师可以,要学问有学问,要气质有气质,你就是功成名就了,也只能找个这样的老婆。他仍是药头,说他们只能是朋友。我说这女的够美丽的了,他说,人不是因为美丽了才可爱。”
徐老师赞同:“丁庆国这句话说得精僻,很有哲理味。”
赵秀玉说:“他也是从书里看到的这句话。他现在是咱镇里名人,有点飘飘然了。”她有点吃丁庆国的醋,觉得那个女教师太直接了,再迫切也得找个媒人从中引荐下。
丁庆中看赵秀玉一眼,心想,你鼠目寸光,有你后悔的时候。
十月初,联队与教师第二次篮球比赛,丁庆国表现得一塌糊涂,让所有的人都纳闷。事后,丁庆中却说,这是赵秀玉的成绩。赵秀玉不解,问丁庆中是什么意思。
丁庆中说,你想到没有,我们教师队最大的威胁就是丁庆国,只要把丁庆国摆平了,我们教师队就有赢的希望。所以,我想个主意,就是让你出现在操场上,并让丁庆国看到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丁庆国发现你后,他的心境坏到了极点。别说他投球不中,后来,他连球也接不住了。我看出他的心思,他根本没有打球的心,想立马离开操场。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看见你挺着大肚子站在那儿,他心里会好受吗?肯定影响他的正常发挥。同时也验证了,他心里并没把你忘掉。他以前对我说的话,并不全是他心里的话。当晚,我去他家,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净想歪招,这次你们赢得不光彩。我说,你经受不住考验,怨我吗?一个女人就把你折腾得乱七八糟,你今后还能成什么大事?他说,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全乱了,我总想找人打一架,那种心情无法形容。我当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光想看她。一看她那个样子,我眼前就一片灰暗。啥劲头没有了。我觉得自己以前心目中的那个美奂美奂的姑娘永远消失了,我心中的美的偶像一下子坍塌!我当时只想抓住你狠狠地揍一顿。我说,这叫计谋。庆国,今天看来,你还是没忘掉她。你应该明白,她是别人的妻子。
赵秀玉说:“你也够损的,竟出这样的馊主意。”她难受,觉得自己无意中伤害了丁庆国。她想,庆国,你心目中的那个姑娘早已消失了,她不配你留恋。
丁庆中说:“这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赵秀玉说:“你不应该这样做,他会很伤心的。”
丁庆中说:“我这样做,是让他尽快忘记过去,让他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赵秀玉长叹一口气,说:“你劝他尽快把我忘掉。”
丁庆中说:“我以为他早把你忘掉了,谁知他还耿耿于怀。这就是他的不明智了。但也不能全怨他,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
赵秀玉没再说什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迈着艰难的步子离开了。不久,她向校长请了产假,校长上报镇教育组,很快就批了下来。
赵秀玉在产假里,很少去街上走动。她怕碰见丁庆国,怕因自己的形象影响丁庆国的情绪。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或躺在床上,想往事想现在也想未来。她摸着凸起的腹部,想象着肚里的婴儿,心里就会涌出许多感慨。婴儿的衣服都是婆婆亲手缝做的,花花绿绿,种样繁多。望着婴儿的衣服,她心里暖暖的,充满了做母亲的幸福感。现在是农历十月,粮站也没啥忙的,丁庆民很少去粮站。他新婚的好奇已经过去,小俩口的亲密随着日月的重复逐渐淡薄下来。丁庆民吃过饭就去找人打牌,他很少在家。赵秀玉喜欢这样,她一个人在家更清静。她一想到丁庆国误认为自己拿婚姻作交换人生的砝码,她心里就难受。觉得自己视为神圣的感情,受到了玷污,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这天,赵秀玉躺在床上看刘知侠的巜铁道游击队》,丁庆民从外面回来了。他坐那儿点着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赵秀玉问:“你今个咋回来恁早?没找着来牌的?”
丁庆民说:“听说咱庄的年轻人,都到王凤楼打球去了。说是咱庄的年轻人与王凤楼学校的老师比赛,是丁庆国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