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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在你眼里,我是个不珍惜感情的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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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庆国说:“说实话,我还是把握不住这方面的尺寸。”

冯玉珍说:“那你就慢慢地把握吧。丁庆国,我每期星期来你这儿,影响你创作不?”

丁庆国说:“不影响,我又不是专业作家。写作只是我业余爱好。”

冯玉珍说:“一到星期天,我就闲得无聊,也找不到一个能谈得来的。”

丁庆国说:“我们农村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得学会适应。”

冯玉珍说:“我与你在一起交谈,还是挺投机的,也收益不少。”

丁庆国说:“我与你聊天,心里也是挺舒畅的。”

冯玉珍说:“那我就知足了。”

冯玉珍在丁庆国这里有着说不完的话,也感到时间流逝得很快。她发现,丁庆国是个心灵纯正的人,与他交谈,是一种心灵的享受。经过这半年多的交往,她认为丁庆国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她好像爱上他了,尽管这是她一厢情愿,她想试着走下去。有一线希望,她也得争取。这是关系到她一生幸福的大事。

白驹过隙,转眼就到麦收时节了。一场麦收过后,人都瘦掉几斤肉。种上大秋后,人们才稍微有点闲空。在一个阴雨天里,大队广播里通知,让丁庆国去大队部一趟。丁庆国披着塑料布,踏着泥泞去了大队部。

丁学礼一人在大队部里坐着,他不停地吞云吐雾着。好像在思考什么大事。

丁庆国进了大队部,说:“丁书记,您找我?”他掏烟递给丁学礼。

丁学礼接过烟,指着椅子让丁庆国坐下。他坐在丁学礼的对面,等着书记的下文。

丁学礼是这个大队一呼百应的人物。他抽了几口烟,声音不高地说:”丁庆国,你是个人才,为咱大队争了不少光,我代表支部向你表示祝贺。你毕业这二年多来,在省里发表了不少文章,在镇上很有名气。经我们支部研究决定,你可以不参加生产队劳动了,给你记全年的工分,你可以安心写你的文章了。”

丁庆国感到这事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那坐一会,又忙站起来让丁学礼烟。他笑着说:“谢谢丁书记和大队支部对我的关心。”

丁学礼说:“你现在有条件了,要好好地写。”

丁庆国说:“我一定要好好地写。”他想,这位父母官还挺爱惜人才。

丁学礼又问一句:“你与赵秀玉是高中同学吧?”

丁庆国说:“我们是同学。”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丁学礼说:“她很支持你写东西。”

丁庆国明白了,他的这一待遇,是赵秀玉给争取的。他心里乱乱的,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他说:“丁书记,我先走了。”

丁学礼说:“你要好好地写。”他坐那儿没动。

丁庆国说:“我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他出了大队部,走进稠密的雨丝里。他别扭,他认为这是赵秀玉对自己的施舍。他不想让自己视为圣洁的爱情受到任何玷污。

这一天,丁庆国的情绪十分低落。他认为,赵秀玉还不全了解自己。

天刚放晴,队长就来通知丁庆国,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下地干活了,可以在家安心写你的文章了。生产队给你记全年的工分。”

丁庆国让队长烟,队长笑着说:“这支烟我得吸。”

队长走后,妺妺问:“哥,这到底是咋回事?”

丁庆国说:“大队支部研究决定,让我在家安心写文章,给我记全年的工分。”

妹妹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在家得闲了,也能帮我和咱娘做饭了,我干活回家也能歇歇了。哥,你还真行。”

丁庆国说:“我明天就学做饭。”他有意逗着妹妹。

母亲笑着说:“俺想不到你写写画画的,还真能当饭吃!”

丁庆国不看书不写作时,他还是按时出工。队长发现他出工,就守着众人的面说:“丁庆国,你就是出工,队里也不给你加工分。”

丁庆国说:“我这是义务劳动,不要任何报酬。”

队长说:“还是写文章的人风格高!”

他们放工回到家,妹妹说:“哥,你有福也不知道享,这么热的天,你去地里干啥活呀?你看当官的有几个下地的?你就在家写你的文章吧。你要真闲不住,就帮我打水洗衣服。”

丁庆国笑着说:“我这就去给你担水。”

母亲说:“你这孩子也真是,你在家好好写你的,还往地里跑啥?”

丁庆国笑了笑,他担着水桶挑水去了。

六月末的一天,丁庆国与几个年轻人背着药桶给豆子打药。他们一个个热得满头大汗。其中一个年轻人说:“丁庆国,你真是活雷锋。”丁庆国说:“我这是劳动锻炼。”他在这块豆地里打完药桶里药,他一个人拎着药桶去了大河里。他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他感到身上凉爽多了。他一个人在大堤上走着,蝉的叫声很刺耳。他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这大自然的景色。他突然发现,赵秀玉抱着孩子在一棵大树下站着。她上身穿件浅绿色短袖褂,下身是条蓝色长裤。脚上是双白凉鞋。衣服把少妇周身的线条,勾勒得异常清晰。

丁庆国笑着说:“你真会找乘凉的地方。这儿清静,风凉,空气新鲜。”

赵秀玉说:“你这干啥去了?”

丁庆国说:“我去豆地里打药。”他对赵秀玉怀里的孩子作个鬼脸,在逗孩子笑。

赵秀玉说:“生产队不是给你解决全年的工分吗?你怎么还去干活?”

丁庆国放下药桶,伸手摸下孩子的脸,轻轻地说:“来,叫叔叔抱抱。”

赵秀玉说:“我问你话呐。”她把儿子递给丁庆国,双眼盯着他。

丁庆国接过孩子晃了晃,在他白嫩的小脸颊上亲了口,说:“这感觉真好!尚华,你笑笑让叔叔看看。小子,用小手摸摸叔叔的脸。”

尚华伸出肥胖的小手,在丁庆国脸上抓挠着。他感觉柔柔的痒,很惬意。他伸着脸让孩子的小手抚摸。孩子身上的奶腥味,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赵秀玉望着他们俩,心里柔柔的,暖暖的,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说:“庆国,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丁庆国说:“我也不能天天趴在屋里写,我还得参加集体劳动。”

赵秀玉说:“恐怕这不是根本原因吧?”

丁庆国说:“你说对了。当丁书记告诉我这一消息时,我确实很激动,也非常感激他。可我很快就意识到,你是这事的始作俑者。你这是可怜我,或者说是变向交换。这多多少少有点亵渎我心目中的神圣感情。我不能让自己心目中的纯美感情受到任何玷辱。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初恋的样子。她一直激励着我对人生的追求。”

赵秀玉说:“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也没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她的脸失去了刚才的明媚。

丁庆国说:“如果让你处处照顾我,或者通过你的努力给我创造的优越条件,我享受起来有点别扭。好像我把自己的感情当成了一种商品,我受不了。”

赵秀玉说:“在你眼里,我是个不珍惜感情的女人,换句话说,我玩弄了你的感情。你一直拒绝我对你的关心和帮助。你嘴上说我们是朋友,可你在心里疏远我,甚至鄙视我。”她的脸多云转阴,有风吹雨丝降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