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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惊春起身。
容轻澈麻溜地坐下。
“就让人给你擦个嘴角?”容惊春一脸地嫌弃,指挥着闻季冬扒他衣服,忽而又结结巴巴改口说不能扒,要自己来。
明摆着不许容轻澈碰自己人。
容轻澈站起来想走,被重新按下去坐好。
闻季冬笑意浓浓,撤到一边去。
上衣扒下来,不少的淤青,容惊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赞叹。
“这拳不错。”
“这拳打歪了。”
容轻澈:“……你准点我人就没了。”
容惊春没听,又对着他胸口的脚印称赞:“这脚力道正好。”
容轻澈:“……”
当然好,就是这脚给他踹吐血的。
容惊春忽地下了个重手,容轻澈倒抽一口冷气,想骂,又念在他给自己上药的份上,面带微笑说:“和人有关的事你真是从来都不做。”
上完药,容惊春又问了一嘴:“你和许……那谁怎么一回事?”
容轻澈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倏地又继续笑着,漫不经心地:“什么怎么一回事?”
“你装。”容惊春接着问,“怎么偏偏是她?”
“什么。”他还是那样笑着。
见他这样装聋作哑,容惊春索性不问了,呸一声擦完药就把人赶出院子,院门砰地合上。
容轻澈似笑非笑地盯着微微开合的门,忽地有些恍神。
没等到他灵台清明,北边的产业出了点事,上报到这,还得他这个真正的东家去处理。
忙着也就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只是偶尔闲下来会想起许玉冉倒哪睡哪的样子,听到下边的人奉承一句“东家说的是”,也会想起许玉冉敷衍自己的样子。
若闻琴声,也觉无味。
也不知弹的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不能令他入睡。
这话把下边的人弄得一愣一愣的,谁家公子听曲是为了入睡?大家听曲都是陶冶情操。
既然都到北了,容轻澈自然要去拜访姑母和离亲王,去看看他那两个弟弟妹妹,又在扶余多住一段时日。
回云京已经是半年后的事。
又赶上西边大旱,他们生意不好做,有人偷偷发国难财,让太子和秧秧逮了个正着,他又得一头栽到西边去。
雪月楼都没跨进去一步。
打马出城时倒是经过雪月楼,远远回头望一眼,正好看见许玉冉的窗户从里边推开,也算是匆匆见上一面。
容家人怎么可能发国难财?
容轻澈自然容忍不得,重罚过后就把人送到太子跟前去,是死是活太子决断。
西边大旱,他是走不得了,又留下来暗中协助太子和秧秧,提供银两和物资。
又在西关待了一年。
之后就是皇上驾崩,新帝登基,西边突降甘霖,他也算是松口气。
这场大雨来得好,庄稼能继续,百姓们日子好起来,官吏们的日子好起来,他生意才有的做。
总算是能停歇下来。
容轻澈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许玉冉所弹之曲正好派上用场。
燃香,听琴。
云京也跟着落雨,滴滴答答的。
容轻澈单手撑着脑袋,就这么沉沉地睡过去,许玉冉手里的琴弦拨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夜幕天冷。
许玉冉拿了他进屋时脱下的披风过去,弯腰给他披上,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本该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总是那么似水柔情。
“三公子,天凉……”
没给许玉冉说完话的机会,容轻澈将人带入怀中,搂着腰坐在他的腿上,鼻尖满是令人沉静的檀香味。
容轻澈嗅了嗅。
许玉冉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