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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请了个媒人去说合,定下了,眼下忙着过定礼。按说不该他自己去忙,可他没有父母,只得姐姐姐夫操持,多半还是要与他商量着办,毕竟一应银钱都是他自家掏。”
鹤年噙着笑,有尘埃落定之感,只望从此各有命数,互不相扰。心下愈发难耐地想见着月贞,待黄昏一落,便起身说要回去。
霖桥懒得送他,也立起身来,自己往卧房里走。鹤年回首看见他的背影逐渐从黯然的天色中嵌入黑魆魆的夜里,被落下的帘子一掩,好像一声叹息戛然而止,只剩一片寂静与虚空。
他带着缕萧索的寒意,趁夜走到月贞屋里来。看见窗户上映着暖黄的烛火,心里也随之暖起来。轻把窗户叩一叩,里头没个回音。
走去推门,门竟然没上栓。一径踅入卧房,看见斗帐半撒,月贞侧卧在床上,眼睛虽然闭着,两扇睫毛却在灯影里花枝乱颤。脸上显然是新搽了胭脂,粉扑扑的水润润的,在烛光下又滑又嫩,唇上也抹了点红,腮底下压着只手,倒把嘴巴挤得嘟出来,等着人亲的样子。
鹤年忍住没亲,坐到床沿上笑着打趣,“没见人夜里睡觉还涂脂抹粉的,门也不栓。倘或有贼人闯进来,岂不是不必费事了?”
月贞憋不住笑出来,睁开眼,“就是等你个采·花·贼!”
说着撑坐起来,头发蓬蓬的挽在脑后,松松系着件烟紫的长襟。鹤年伸手摸摸她的袖口,是鲛绡的。他明知故问,“穿这么薄,你不冷么?”
月贞打掉他的手,朝床尾指一指,“点着熏笼呢,冷什么。外头才冷吧?”她往里头挪一挪,“快上来,被子里暖和。”
鹤年脱了外氅靴子上去,她一摸他的手,“呀”了一声,“你的手好冰,可不许碰我!”
“我何曾说要碰·你了?”他把手搓一搓,斜着眼笑睇她。
月贞暗悔口快,回回都像是她急不可耐似的,简直把女人的颜面都丢尽了!可回回又都是那样子,装个一时半刻的矜持就再装不下去了。
果然,他的胳膊肘稍稍一抬,不留心蹭到她的胸上的软肉,她的心便哆嗦一下,又活跃起来。两个人什么没有过?却还是都能因这点不经意的触碰便能生出一番心猿意马。鹤年把手掌贴在暖烘烘的褥子上,也盼着双手早点暖起来,好去触碰她。
这间隙里,两个人都望向窗上,那里勾勒着一弯残月,匆匆忙忙的一年都在那抹白痕里岑寂下去。接着就是冬天,尽管也忙,却是另一种不为生计,只为高兴的忙碌了。
鹤年回想这一年的事态变化,仿佛是经历了一番风雨才落定在她身边,有些来之不易的感慨,觉得那抹残月也是珍贵。他回首看她,捂暖的手捧起她的脸亲着,比往常温柔许多,“今晚看你,分外珍重。”
月贞反被他这柔情惹起些委屈之意,这委屈也有些撒娇的意味,“那就是说往常都有些轻视我的意思囖?”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两个人眼对眼一笑,月贞主动把嘴巴凑上去,像孩子似的讨亲。令他又想起从前初见她的样子,带着稚气的野性,面上看着乖,心里总是不服管教。
那时他期望什么来着?期望她永不被这几座阴沉沉的旧宅驯服。果然她没被驯服,独自熬过了许多个能摧得人面目可憎的长夜。或许她抵抗黑夜的方式有些违礼背德,但命运待人,又何尝讲理讲德?
手慢慢热起来,鹤年身上也跟着热起来,发了些汗。他揭了被子下床,带着些命令的口吻对月贞说:“替我解衣裳。”
月贞便跪在床边替他解着直身的带子,慢吞吞的,抬眼睇他,被他眼里聚拢的浓慾压迫着,她有些软弱的羞意。那羞意酿在眼睛里,像一团轻柔的水雾。衣裳才散开,鹤年就忍不住弯着腰亲她,她倒在枕上。他也覆上来,撑在她上头,一只手在剥她的衣裳,仿佛打开什么贵重的礼物,揭开哪里便亲到哪里去。
亲到她心上最软的皮肉,她发着颤,手胡乱在他肩上头发里抓着,“你今天有些不一样。”比往常温柔许多,她想,这温柔有些隔靴搔痒的意味,益发令她沉溺,觉得哪里都在吵嚷着不足。
鹤年的嘴巴落下去,她的腰在他手里像条没骨头的蛇,有些滑手。他笑着说:“让你先受用受用。”便离离合合地往下游移。
月贞的音调变得格外婉转绵长,心与思绪都坠入个迷乱不清的境地,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要把他吞进肚。
她不知什么时候给他翻了过来,不由得往前扑一下,扭头剜他一眼,因为眼睛里有泪水打转,目光再凶也有种欲拒还迎的情态,好像是埋怨他忽然发狠。
鹤年只得扶起她,扳着她的脸亲一亲,以示安慰,又慢慢揿着她的肩将她摁回枕上,凶恶地乱凿着她。月贞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好像命是握在他手里的,他一丢开手,她就要扑进万丈深渊了。但她的迷惘被他沉重的呼吸不断安慰着,大概是在不停告诉她,他就在她身边,让她安心。
这夜鹤年有些失控,没能及时脱身,令月贞那泡兜了许久的眼泪不知所措地洒出来,“要是有了身孕可怎么办?”
他汗湿的一张脸不大在乎地笑着,欹到枕上去,伸着胳膊要搂她,“那不是正好么,两位太太也只好放下争端,先赶着把咱们的事办了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