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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蹲下给她擦了擦脸，这孩子刚才应该是被拥挤的灾民挤到泔水中去了。
“哥哥和你一起捡好不好？”李天问道。
小女孩露出一个笑脸使劲点了点头。
“爹爹死了，娘饿得走不动路了。我听别人说这里有吃的，捡一些回去给娘吃。”小女孩紧紧跟在李天身边怯生生的说着话。
俩人挑了些，小姑娘非常高兴一直说够了够了。说她娘吃的很少，每次都只吃一点儿就饱。
这哪是吃的少啊，是不舍得吃啊。
李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也顾不得这孩子身上脏。抱起她一跃而起。
把周围忙着抢食物的人们吓了一跳。
远处有人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
“就是这人抢了大牛的扁担？”一个管家装扮的人问道。
“对，就是他多管闲事。”
“大牛天生力气大，这人能轻松从大牛手里抢东西。最少是个七品，甚至是六品。待会儿接触一下，看能不能为大人所用。”
眼下烽烟四起，盗匪横行。这人能拿出这么多钱给儿子办婚礼，自然需要有强有力的人手保护自身安全。
李天牵起小姑娘的手向着女孩说的地方走去。
路上到处都是饥民，好多面黄肌瘦的孩子衣领后面插了根草标。
有个妇人死在路边，两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趴在母亲尸体上嚎啕大哭。旁边有个两三岁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哥哥姐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无非如此。
“我娘就在这里。这地方是我找到的，比外面暖和吧？”小女孩昂起头向李天说道。
“这位壮士，我们家大人有请。”有人追了上来拦住了李天。
李天一看正是倒剩菜的那些人之一。
“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家大人听说壮士在找什么东西，或许能帮到壮士。”李天在此地逗留了四五天，被有心人留意到实属正常。
“好，前面带路。”李天一口答应下来，让前来请他的人喜上心头。
“你走吧，大哥哥。我娘就在里面。”小女孩说道。
李天把硬邦邦的食物给小女孩，跟着那人离去。
“娘，我回来了娘。有个好心的大哥哥帮我捡了好多好多吃的。娘。”小女孩来到屋子里，干草上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可是女人瘦弱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不知道死了多少时候。
小女孩摸到母亲冰凉的手，急忙去推女人。这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母女俩一路上见过太多的死人，如今女人也死了。
包袱里的肉掉了一地，女孩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声引来了几个灾民，把散落一地的东西哄抢一空。
李天自然不会给一个县丞当什么客卿供奉，那人倒也没因此恼羞成怒。还是给李天提供了一点儿线索。
对于李天的目的，县丞装作不经意问过。
李天只是说家里长辈的坟墓在此，可惜年代久远记不清具体位置了。
李天在路上再次遇到了小女孩，小小的身体吃力的拖拽一辆老旧的木轮车。
车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还盖了一些枯草。
李天过去帮忙，这次发现女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几个时辰了。
“娘死了，得赶快找个地方埋起来。不然会被人吃掉，给娘盖一些草她就不会冷了。”小女孩仍旧是穿着那身衣服，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流淌泔水。
“哥哥帮你好不好？”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李天，突然间泪水哗哗直流。然后带着哭腔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李天接过木轮车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和小女孩一起埋葬了女人。
看女人的样子应该原先家境不错，就这么客死异乡了。
小女孩说她家原来很大很大，家里有好多人。后来打仗了，爹死了。家也被烧了。
她和娘逃了出来，就跟着好多人一起流浪。
“我外婆在泸州，我娘说要去外婆家。” 泸州在北齐西南，离这地方数百里。放任她自己去，认不认识路先不提，恐怕连这个县城都出不了。
小女孩说她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婶婶，婶婶很漂亮。婶婶家有个比她还小的弟弟。
婶婶住的地方时常有男人进去，她问母亲是不是叔叔回来了。母亲让她赶紧回家。
男人走后婶婶和弟弟就会有吃的东西。
小女孩问李天那些叔叔们是不是和李天一样都是好人。
李天抱起一脸天真的孩子。
“你这衣服脏了，哥哥带你去买一身新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