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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魂香不仅能控制活人,也能控制死人。白碧澄身在后台机关处,用镜子控制那舞台后方的侍女身体起舞,从而再操纵台前的阿狸?”
这样离奇的方式听上去又似乎很难反驳。
哈莉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靠着树干快睡过去,无意间瞥见废墟间一块白色的布,垂手悄悄揭开上面的瓦片,“医馆”两字清晰映入眼帘。
原来这件莲花楼旧物并未被拍走。
“这杀人方式搞清楚了,那动机呢?”虬髯大汉看一看疯癫痴笑的女人,她这么痴迷闻人墨,连人性都泯灭,为何会杀死他?还有,那个异族女人和李莲花所说的‘她们’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走到女人面前,轻轻唤了一声,“轻羽姑娘。”
女人抬头,困惑地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继续道,“闻人墨已死,轻羽姑娘不必再害怕。”
女人依旧很困惑,之时双目圆睁,开始不自知地汩汩流泪。
方多病瞧着李莲花招魂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见那女子似乎变了个人,她双肩垂落,抱住自己的双膝,只会说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李莲花用两句话,就把一个疯子变成另一个疯子。
众人着实惊奇,李莲花起身,“我若猜的没错,府衙应该还有第三具尸体,或者说,应该是一副白骨。”
杨昀春看一眼云蕴,虬髯大汉点头,“其实不止,府衙后院还有两具,其中有一具已经白骨化,是一名女子,颈骨被生生折断,身分不明。另一具腐败严重,应是活生生烧死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仵作说他净身已久,不是死时的伤。”
听过哈莉那句话的在场众人倒抽一口气,大家心照不宣的明白,那便是可怜的夜莺了。
“那么白骨应该就是白二姑娘。”李莲花打破沉默。
“哈?”云蕴指着面前的疯女人,“这些年的县丞夫人都是白碧澄的话,她为何自称白轻羽,又为何能一女二嫁?”
“我只能猜测,白轻羽宁死不从又放走柴英,闻人墨将其□□致死,白碧澄……为了逃避内心的罪恶感,硬生生分离出了白轻羽的人格。她体内的‘白轻羽’早想杀了闻人墨,但是碍于白碧澄阻拦,才迟迟未能下手。”
听众们瞠目结舌。
李莲花指着地上七八分熟的闻人墨,“闻人墨身上的伤口很奇怪,那些伤分明是同一把凶器造成,刺入角度和伤口凝血的时间也差不多,不像是先后弄出来的,但结合楼中血迹来看,有些伤下刀犹豫,有些是泄愤残忍。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人一会想杀他,一会又下不了手。这一点想必仵作已经从闻人墨身上找到了答案。”方多病补充道。
杨昀春点头,这也是他没想明白的地方。
众人惊惧地看向地上的疯女人,纷纷退后半步。
不远处,哈莉抬头,看见天边飞起的一群鸟。
白碧澄这种逃避型偏执狂,无论是被自我洗脑形成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精神分裂,都属于很典型的精神病重症范畴。并且这种程度就算药物干预也基本没戏。
李莲花说的情况的确罕见,可是监察司卷宗千千万,这种事道也并不能说史无前例,只不过白碧澄算是异人案里的集大成者。
李莲花道,“至于为什么?我想应该跟阿狸身上的这件衣服和夜莺有关。”
方多病到这里也想通了最后一环,“南海橐橐鱼筋丝织成的衣服若要修改尺寸,至少需要两三天。定制一件全新成衣更是要半年以上,所以,白碧澄说这件衣服于半年前按照她的尺寸定制,应该是真的。至于修改尺寸,我想应该是闻人墨对阿狸……”
他顿一顿,看了不远处树下瞌睡的少女一眼,“他让人将衣服尺寸改成阿狸的尺寸。虽然闻人墨并不是个长情之人,但是他对新鲜玩具相当的大方,就跟当初对待夜莺一样。”
地上的女子突然清醒,她扯下面纱,露出半张惨不忍睹的脸。
她看着李莲花,目光依然难聚焦,却笑的很诚恳,“那个孩子很可怜,为了不让他身材走样,豢养的几个月里每天都不给他吃饱。那群变态……”
她蓦地摇头,“他的歌声不属于这栋罪恶阁楼,应当在林间田埂,河滩海滨……我给他送吃的,他教给我唱腹歌,我虽然学不好,唱出来沙哑恐怖,但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快乐。”
她头发凌乱泪痕满布,但是大家从目光中相信此时的她是白轻羽。
“他的嗓子是那个畜生毒哑的,闻人墨着了魔想将拍品据为己有,不惜毁了他,让他只能发出沙哑可怖的音色。那之后,他霸占了夜莺很久。直到那孩子求我,求我帮他去死。他说他想走的干净一些,来世好活得容易。可惜,那个畜生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
地狱之火能烧掉世间一切污秽,还一个来世清净。
“昨夜在拍卖现场制造混乱,以及帮我们逃走的夜莺歌声,是轻羽姑娘吧?”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声音死气沉沉没有任何起伏,“我只是想让他偿还那个孩子所受的苦,所以割了闻人墨的舌头,又用夜莺教我的腹语歌谣给他送葬罢了。”
故事到这里,李莲花眉间愠色渐退,继而是和所有人一样的唏嘘。
或许这世上,还有很多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和许多可怜的夜莺。
哈莉原本只是盯着那鸟群发呆,奇怪,其中一只鸟怎么越来越大然后变成一个人?
在被抓走前哈莉只来得及产生这样的疑问。
能当着李莲花和方多病以及御赐天龙的面抓走一个人,那武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有人脑中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那个跟在白轻羽身后戴着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