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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李素裳不知正在和罗刹人聊些什么，鸣坐外面目视前方，不仅在为赤鸢一事感到担忧，也是因为李素裳而开始反观自己
“在想什么呢？”
凌霜从屋内走出来对他问道，鸣抬头看她一眼，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胡思乱想了。”
“丫头她，好像已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是好事一件，但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我是为何存在的？”
“”
凌霜只是看着他，鸣其实一直都很疑惑，为何自己的记忆如此模糊不清？连生命的起点都不清楚，这样的人生怎可能画上圆满的句号？
“我，好像”
“除了师父，还有师兄师姐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我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珍惜”
“哪怕，是被无情的背叛。”
凌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主动在鸣的身旁坐下，她也注意到了，鸣的双手，正在不停地发抖。
被分尸的母亲，被打死的父亲，被虐待在育儿堂，被捡回到拂云观
再被背叛
我还剩下什么呢？
还有什么是值得让我活下去的呢？
素衣姐走了，再接着就是大师姐，二师姐
最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我想我”
鸣转头和凌霜对视，那马上就要哭出来却又不得不去强忍住的表情
“我是在害怕。”
“”
曾经那个阳光开朗又单纯的小师弟，如今已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来气。
“我不想成为像赤鸢师父那样的人”
害怕的不光是孤独，还有遗忘和永生。
鸣深吸一口气，马上调整心态，绝对不能在凌霜的面前流泪，否则一定会被她笑话的，她向来都是那么毒舌。
“抱歉啊，凌霜姐，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如果我和你成为了敌人，那对我来说是不是也就代表彻底一无所有了。”
“”
“一切都结束后，我们”
“一切都结束后，你想去哪？”
“乖乖给我回自在门干杂活。”
听凌霜这么说，鸣非常意外：“欸？在那之后，凌霜姐，还愿意收留我吗？”
他还以为，与赤鸢一战后，自己就什么都不剩了。凌霜会因此和他断绝关系不再相见，但其实，凌霜一直都需要他。
“不留你，难道你还想睡大街吗？”
“即使徒弟再不成才，也得给他找个地方待着啊。”
很明显，凌霜绝不会抛下鸣不管不顾的。
“我”
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反正就是有些激动
这样一来，至少自己在最后还能剩下凌霜，决战时她也不会对鸣下死手。
“”
意识中，黑剑依旧沉默；这是一场，人心难测的战争，没有胜者，也毫无荣誉可言。
“赤鸢”
“你又会是怎么想的？”
“所寻求的真相，必须要用剑来斩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