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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真恨自己,没有把谎说圆,于是就想着把谎圆起来。他很不自然地着说:“嗯,啊,嗨,我还真不知道,跑了不少冤枉路,还耽误了你。”
“是吗?算了,摔坏就拉倒。”
他已经感觉到白宁不相信他说的话,但还算给了面子,没有让自己难堪。
他从来没有说过谎,为毅虹的事找刀疤,担心实话实说白宁会反应过度而影响身体。看来,说谎也得有技术,像他这样诓白宁,恐怕用一串谎言来掩饰也不能自圆其说。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彼此信任如实相告为好,免得夫妻间生疑。他就想把陪毅彩、毅花见刀疤的事说一遍。
金锁的大实话尚未说完,白宁就非常生气地说:“你,你……你怎么又去找毅虹了?我就纳了闷了,打瓶开水怎么会那么长时间的?我肚子疼得要命你也不管,原来你是会相好的去了。”
“不是,她,她已经……”
“她已经什么?是不是你见到她激动万分,才把热水瓶摔炸了?”白宁故意急将金锁说,“你这个陈世美,老婆还住在医院,你就胡搞!呜呜呜……”
恰巧谭医师推门进来,说:“你们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这是医院。你老婆刚做人流,你不在身边也就罢了,还惹病人生气发火,你是不是她男人?男人要爱护女人,你这样老惹老婆生气,就是怀上了也保不住,这次就是教训啊!”
孩子没了,金锁犹如五雷轰顶,他喃喃地说:“保不住,怎么保不住?”
“流了,做人流了,不流你老婆有生命危险,刚刚情况那么紧张,你跑哪里去了?”
“为啥不能保胎?”
“你想孩子想疯了吧?要想老婆怀孕保住孩子,回去后对她好点儿。怀孕初期胚胎很小,在子G内膜着床很不牢固。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保不住,原因不用我提醒你吧?”
金锁被谭医生数落了一顿,还得赔笑脸。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谭医生总是与自己过不去,他感到很委屈,与白宁结婚以来,一直对她很好,要不是她胡搅蛮缠他也不至于与她起冲突。
唉,怪自己,但凡克制点也不会推搡她,导致流产。孩子没了,也不知道何时能怀上。如果怀不上,他这辈子算是给白宁欠下债了。
他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呀,不是说是否怀孕还没有检查出来吗?怎么突然就做人工流产呢?他想问个清楚,但又不知如何启齿。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事已至此哪里能变出孩子?再说医学上的事啥都不懂,何苦没事找事凑上去给谭医生数落?
让金锁庆幸的是,白宁虽然做了人流,但健康状况还不错,看她那样子就像没事的人似的。
出院那天,谭医生对金锁倒还尊重,但让他受宠若惊的是,她那么忙,竟然把他们送出了大门。金锁只能用刀子嘴豆腐心来解释这件事。
白宁侧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她一只手臂搂着金锁的腰,半面脸依偎在他的背部。显然,她是幸福的。
记得第一次坐金锁的自行车是高中毕业那会儿,从五山公园到海通市区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但她还是感到距离太近时间走得太快。那时金锁心里只有毅虹,很难得正眼看白宁一眼,更谈不上冲她微笑了。那时的白宁虽然深深地暗恋着金锁,但感到十分失落,常常偷偷流泪。现在,她已经是金锁的合法妻子,这个来之不易的名分她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她知道,刀疤在病房讲的一番话,如果金锁相信了,这对于白宁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当然金锁也没法解释毅虹背叛他的事实,因为这是他回乡后自己确认的。今后,他将会被矛盾心理所主导,这会使他们的夫妻生活蒙上厚厚的阴影。这样的夫妻关系是很脆弱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也许他就可能提出离婚,这是今后她必须高度警惕的啊。
问题是,支书苟石这个人太能黏人,若不摆脱他,迟早会被金锁发现,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