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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川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极近的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联想到豺狼盯住猎物时眸中所折射的幽光，让人很不舒服。
难道自己哪里招惹了陆临川，导致他想干掉自己？
“师尊。”陆临川并不知道自己的渴望在师尊眼里成了对猎物的追求，回过神来，他有些无措地垂下眸子，气势颓然，倒没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顾清辞伸手推了推陆临川，皱眉道：“你凑得这么近做什么，吓我一跳。”
“师尊发热了，我方才给师尊输入些灵力，现在看看师尊脸色可有好转。”陆临川默默地躺了回去，心中有些郁卒，师尊皱眉了，师尊不开心？
顾清辞摸了摸，体温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又看到身上盖着的棉被，诧异道：“这是你带来的？”
“师尊白天时脸色不好，衣服也穿的厚，保险起见弟子便将这些带来了。”陆临川中规中矩地讲，把自己方才以下犯上的心思都给藏严实。
顾清辞察觉自己被脱得只剩下了里衣，知晓是陆临川的手笔，目光又触及到陆临川身上，见他也只穿了里衣，他有些疑惑道：“你为何也将衣服脱了？”
被子下，陆临川老老实实地躺着，生怕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合师尊心意，师尊把他撵下去，“弟子赶来时师尊身体很凉，我脱了衣服给师尊取暖。”
这下顾清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陆临川是想偷偷地干掉自己，也不至于还给自己暖被窝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清辞道。
陆临川赶来自省崖时正是酉时，现在折腾一番也该是戌时了，他答：“约莫是戌时了，师尊要赶弟子走吗？”
心思被人猜透，顾清辞汗颜。戌时的确已经晚了，外面风雪交加，此时下自省崖只怕会出意外，还是让陆临川待在这里比较好。
“没有，早些时候休息吧。”顾清辞翻了个身留给陆临川一个屁股。
陆临川眸中流露出难过，往他身边凑了凑，努力找话题，“师尊体内的魔气是弟子的吗？”
顾清辞随口道：“为师只能想到这种办法能保下你了，你放心，以为师的修为消化这点魔气不在话下。”
那种情况下，若是没有他来顶罪，陆临川的下场想必就是废去修为后再逐出玄灵门。
可他毕竟带了陆临川那么久，师徒之情早已潜移默化，他怎么舍得再让陆临川孤身一人在山外打拼。
而且像陆临川这种好不容易被他感化回来的龙傲天，在外面万一受了什么刺激，想不开又要黑化毁灭世界，那他岂不就是前功尽弃？
“那师尊不在意自己的声誉吗？”陆临川突然想起今日去清净殿时，路上的经历，心下一咯瞪，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声誉又不能当饭吃。”顾清辞轻笑了一声，半晌都没有听陆临川再说话。
后来听陆临川哑着嗓音道：“都怪弟子拖累师尊。”
顾清辞叹了口气，他猜想陆临川约莫在哭。他就奇了怪了，好好一个日天日地的龙傲天，怎么就被他养废，成了个哭包呢。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此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顾清辞轻描淡写将此事揭了过去，听到背后的陆临川开始吸鼻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还真哭起来了？
他思量再三，转过身来，望着陆临川微红的眼眶，无奈道：“你哭什么？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
“那师尊抱抱我，我就不哭了。”陆临川眨了眨眼，有些撒娇地看着顾清辞，眼睫因着泪水而黏成一片，眸中水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