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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从屋檐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宛如玉碎。
顾清辞喉咙紧了紧，道：“那你家的案子该如何查？”
“我会着手调查。”
言下之意就是不劳自己费心，顾清辞凝眸望了会儿对面少年，五官俊朗，轮廓宛如刀削，身量高挑，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已趋成人，不再稚嫩。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詡已就，横绝四海。虽然知道以陆临川的资质从来不可能止步于这里，相处了那么久，别离之际，他心中总会有些淡淡的伤感。外出游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究竟有多长，万一他成了空巢老人咋办？
呸呸呸，不还有司空璧呢，空巢不了。
顾清辞生怕自己失态，连忙转身背对着窗户，语气尽量平静，“那便如此吧。”
亲眼看着顾清辞转身留给自己一个疏离而又淡漠的背影，陆临川的心脏仿佛被锋芒刺伤，浑身犹如浸入冰窖之中阵阵发冷。这种刺骨的冷意是从前他被废去根骨也远远不及的。
师尊竟然如此讨厌自己，甚至连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愿吗？
陆临川垂下眼眸，作揖，“弟子告辞。”
翌日，高大巍峨的玄灵门外，人群熙熙攘攘，乌压压的一片。为首是宫雪眠与顾清辞两人，身后跟着陆临川，司空璧和沈玉三人。辞别风逍遥后，他们去往一处云巅渡口。
云海缥缈的山峰外停泊着一艘庞大的飞舟，船帆高扬，船身构造精巧细致，写了破浪二字，如今它正搭了—个梯子到岸边。众人辞别后纷纷上船。
庞大的仙舟正相当于游动的客栈，来自五湖四海穿着各异的修士皆汇集于此，论剑讲道，无所不及，但谈论最多的还是今日即将举行的千秋城拍卖会，此行多是冲着那儿去的。
陆临川自上船后便抱剑站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浑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对于眼前的盛况充耳不闻。
反倒是司空璧上船后双眸都亮起了来，这边摸摸那边看看，最后站在顾清辞身边感慨，“这么大的船竟然能飞在云端，好神奇啊。师尊师尊，这船需要人力来划吗？”
顾清辞对这仙舟略有耳闻，道：“这仙舟是以灵石为燃料，御风而行，船长只需要掌舵，决定航行方向即可。表层用餐，中层用来休息，最下面则是燃烧灵石供给动力的地方。”
沈玉在一旁可咔嚓咔嚓地嗑瓜子，补充道：“整个大陆仅有这一艘飞舟，归凌云殿主韩晟所有，平日从凌风阁出发，游走于大陆各地接送修士来营生。”
宫雪眠从沈玉腰间别着的小口袋里抓了把瓜子，“别傻站着了，我们去订个房间。”
众人走入船舱，船舱内是饭馆，小桌旁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修士，武器不同服装各异。
负责招待宾客的小二，见到他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联想到方才渡口最近处的玄灵门，猜到他们是玄灵门来的，于是主动上来熟稔地打招呼，“客官几个人呐？”
顾清辞道：“五个。”
“两千五百灵石，客官请。”小二示意他们缴费。
顾清辞想起自己随身并未带那么多灵石，那些向来都在陆临川那边放着，一时有些尴尬地往陆临川那边看了眼，最后扭头面向朝着宫雪眠，伸出了手。
宫雪眠嗑瓜子地动作一顿，挣扎了会儿把瓜子递给他，“分你一半。”
顾清辞抓住他的手又把瓜子拍他手心里，皱眉，“我要灵石，谁要你瓜子了？”
宫雪眠见瓜子差点被拍掉，连忙抓住，抱怨了声，“你小心点啊。”随即又吊儿郎当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从来不带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