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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雪白团子停止了挣扎，顾左右而言其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
“说！我师尊在哪儿？”陆临川见它这般模样，就知顾清辞消失一事与他脱不开干系。不然凭借他如今能为，怎会寻不到师尊魂魄去到了哪里？
天道在陆临川手中瑟瑟发抖，见陆临川捏着自己的指已经开始用劲儿，连忙开口，“魔剑已经转世投胎了，临行前托我掩藏去他在人界的行踪，不让任何人找到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临川瞳孔骤然缩紧，神情失去了色彩，嘴唇都在哆嗦着。师尊这是在防他，一个人去转世，连来世都不肯让自己去找他。
捏着自己身体的指节力道渐微变大，雪白的光球被从指间挤压出去，天道咿咿呀呀地乱叫起来，“疼疼疼，再捏我就散了。”说起来，天道的声音是沧桑而又威严的，只是语气的原因总是有些欢快。
陆临川沮丧的神情在望向天道，脸色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翳，仿佛能滴出水来，许久，他冷冷地笑了笑，“说起来，你为何与师尊那般天命，如今师尊风评受损，皆是因你之故，我们之间，可有好大一笔账要算呐。”他最后一句话语速放的缓，听起来很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可真真是误会我了。”
“哦？你倒还有什么诡辩？”
天道抹了把汗，不疾不徐地讲述千年前的圣魔大战，以及五种神器与魔剑，魔族战败后，魔剑被放于神池内，天长地久日夜以对，最后天道算定千年后的这场劫难，魔剑差不多也心境平复，心向光明，自行请命入凡。而仙洲大长老算定魔剑转世后，其母在生顾清辞时已死，君夜雪又无法将他养于仙洲，只得交于风逍遥抚育长大，也就是日后的顾清辞。
陆临川咬牙，“那也是你逼的他！”
“我从未逼过他。前身作恶，如云遮月，后心起善，如炬消闇。纵天地万物秩序皆由我引导，但事情的发展并非我能左右。只道世间因果循环，造化使然。”
陆临川突然有些懂了，曾经魔剑杀他族人，后来的师尊以身相护，这又何尝不是因果。只是……在这诸多因果间，他对师尊有情，师尊亦对他动了真心，这便是造化……
如今师尊去人界轮回，想必是为他手上曾沾的罪孽赎罪，可是师尊真的不必让天道为他遮掩行踪，明明自己有百代的岁月可以陪着他赎罪，到头来……却是他不稀罕自己了。
陆临川锋利的眸子只余一片空洞萧瑟，默默咀嚼着心中苦涩，艰涩道：“师尊，他最后可曾提到过我？”
天道见自己挑出来的命运之子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一时有点……爽！刚不还是威胁冷嘲热讽，挺能的吗？
不过思量一番，没敢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他终究道：“并未提及过你。”
实际上，那日顾清辞身陨之时，天道就将他魂魄收回神池，两人对话间，天道问：“你当真要去受十世轮
回之苦？”
顾清辞默了默，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我甘愿受十世轮回，辗转六道，品人间七苦，受尽磨难，散尽气运，修桥铺路，惩恶扬善，来偿还赎罪。”
天道没忍住问了句，“那陆临川呢？”
顾清辞垂了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蒲扇一般，许久方道：“还请你替我遮掩行踪。”
天道闻言即知顾清辞心中所想，暗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而后便依照顾清辞的请求，将他的魂魄投胎转世的痕迹全部遮掩。他虽敌不过陆临川，但在这个世界依旧有着掌控万物的权利。
只可惜这些对话，天道不敢同陆临川说，毕竟说了，自己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