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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川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曲折的弧线，啪叽摔到墙上，如同液体般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许久，他的尾巴尖才轻轻晃动了下，缓和过来后，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爬向床榻。
师尊到底怎么了？
床榻上，顾清辞被梦魇着，一只手攥紧了胸前的衣物，手骨用力到发白，身体蜷曲，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就在陆临川终于再次爬到床榻上时，顾清辞身子猛地一颤，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
月亮如盘挂在树梢，如轻纱般的月光透过窗牖照进地面，如同宁静的河流一般，屋内静寂，被月光照的透壳o
顾清辞恰好在这月光中看到一个黑乎乎的阴影，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挥袖将不明物体从床上扫了下去。
于是黑暗中只闻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顾清辞扔完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的蛇宠，遂连忙忐忑不安地下床，点亮了屋内的烛台，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屋子，将所有阴暗处的全部照亮，这时他往地上一看。
果然，如他所料，地上赫然躺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蛇。
顾清辞：“……”
陆临川被顾清辞出其不意地丢了两次，身子都快散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顾清辞连连道歉，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地上拾起来，放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黑蛇才渐渐恢复了生机。
顾清辞见他缓和过来，揉揉眉心，松了口气，这要是第一个蛇宠被他就这么摔死，他就真的太罪恶了。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只有今晚他的梦是这样，他最近的梦境越来越纷杂，过去十世中的记忆轮番出现在脑海中，而他方才的梦境，恰巧就是十世中的第二世一一被修真世家围攻的精怪。那时的他尚且未开化，被修士进攻时，他其实没有实质的痛苦。
但是在梦中，顾清辞附身在精怪中，却保留着全部的意识，当修士的刀剑落在身上时，他几乎感同身受，强烈的求生欲望催着他想尽办法活下去，是以他才会在梦中呼救。
他越往下想，越觉得几乎呼吸不过来，连忙默念了三遍静心诀，将血液中所有的躁动因子平复下来。
待平复好心境后，抬头就见小黑将蛇脑袋凑到自己跟前，漆黑的眼睛仿佛无声的询问和关心。
顾清辞心间一暖，摇了摇头，道：“无碍。”
他又躺回了床上，黑蛇试探地钻进了一个头，顾清辞对他这迫切想要爬床的行为没一点办法，就抱起他把他放在了床榻的里侧，点了点对方翘起的小鼻子，道：“也就我这么惯着你了。”
陆临川顺着他的手轻轻蹭了蹭，仿佛在撒娇，心满意足地躺在里侧，把小尾巴搭在了顾清辞柔软的腰际。陆临川还记得上次自己把师尊腰间握出了青紫痕迹，在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虽是上了药，看起来还是可怜兮兮的。他小尾巴尖蹭了几下，心猿意马地想从衣摆下勾进去，又怂唧唧地不敢动。
顾清辞一直觉得他身上的鳞片摸着很滑，手感如同鮫纱，用手搁黑蛇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刚被噩梦吓醒的他，背后一片冷汗风干后，身上有些凉，而身边的蛇却是暖暖的，顾清辞没忍住，往他身边蹭了蹭。小黑肯定不是蛇，顾清辞想，只是一直没弄清究竟是个什么灵兽。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一人，那人体温也总是高于常人，叹了口气，看着那条蛇，道：“他若是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就好了。”
说完，顾清辞有点难过，自从那日他与陆临川正式闹崩后，陆临川就真的一次都没来看他。
他经历了十世的轮回，心中的安全感越来越少，那时他对陆临川所说的话尽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