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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你少在这装十三!” 钟士茂怒声喝道,“聚众赌博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话敲打的意味十足。 王麻子听后,当场就怂了。 不管里面的玩牌的是谁,王麻子作为庄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竟敢和警察摆谱,意味着罪加一等。 “方所、钟主任,我劝你们到此为止,免得双方尴尬。” 王麻子一脸得意的说,“我知道冯所张刚上任,所里的经费一点不宽裕,这事包在我身上。” 威胁加利诱,像王麻子这类混江湖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钟士茂拿不定主意,抬眼看向方振斌。 方振斌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道: “王麻子,我觉得,你比冯所还牛!” “现在这情况,冯所也不会让我们转身走人。” 方振斌等人费尽周折、兵临城下,怎么可能仅凭王麻子一句话就撤走? 王麻子听出了方振斌的弦外之音,沉声说: “方所,里面的人比冯所还牛!” “放眼东辰乡,敢得罪他的人可不多。” 钟士茂心里越发没底,冲方振斌使了个眼色。 东辰乡的水很深,冯常乐初来乍到、不明就里,他们不能多生事端。 方振斌满脸阴沉,冷声问: “王麻子,少废话,到底谁在里面的?” 王麻子故弄玄虚的做法让方振斌很不爽,直言不讳的发问。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麻子心中暗道,“那位可是说了,不等得泄露他的行踪,这可如何是好?” “方所,里面的人在乡里能呼风唤雨,而且和胡书记关系密切。” 王麻子一脸装逼道,“你要是不怕惹事,就带着兄弟们进去,我绝不拦你!” 方振斌听到这话,心里有数了,暗想道: “看来船里的是牛大鹏,这可真是件麻烦事。” 王麻子虽没直接说,里面的人是谁,但通过他给出的条件,不难猜出来。 在东辰乡声名显赫,又和胡守谦关系密切。 除云鹏实业的老总牛大鹏以外,绝没有第二个人。 方振斌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钟士茂更是连连向其使眼色。 “方所,我劝你还是带着兄弟们回去。” 王麻子一脸得意的说,“别给自己惹麻烦,我刚才说地条件一定算数!” 方振斌听到这话,怒火中烧,心中暗道: “牛大鹏在乡里无恶不作,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借机收拾他一下,顺便探一探冯所的底!” 想到这,方振斌伸手一挥,冷声喝道: “将王二宝铐起来,其他人跟我进去!” 说完,领着人直扑船舱而去。 众乡警见状,都觉得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他们本以为方所要怂了,定会领着他们灰溜溜退去。 这事以往没少发生,他们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没想到方振斌今天竟如此硬气,他们在深感意外的同时,意气风发。 刀出鞘,箭上弦。 谁愿意再收回来呢? 在方振斌的带领下,众乡警猛扑过去。 钟士茂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一把抓住王麻子的衣领,低声喝问道: “牛大鹏是不是在里面?” 王麻子见状,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道: “仲主任既已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方所想要引火烧身,仲主任不会也跟着掺和吧?” 钟士茂伸手将他用力一推,低声骂了句他妈的,直奔船舱而去。 从他的角度来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参合这事。 今晚领头的是副所长方振斌,他和其坐的同一条船,根本跑不掉。 钟士茂进门时,方振斌已将船舱里的人控制住了。 以往抓赌时,赌徒见到警察冲进来,定会四散而逃。 只要逃脱,就算跳河也在所不惜。 三阳河里的水流并不急,跳下去,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船舱里的五个人却端坐在原地不动,如同没事人一般。 “全都给我起来!” 方振斌沉声喝道。 牛大鹏抬起头看过去,一脸阴沉道: “没事,都坐着别动!” “姓方的,你想要干什么?” 牛大鹏聚众赌博,被抓现行,竟反过来质问警察。 张扬的人见过,但如此张扬却是少之又少。 “牛大鹏,你涉嫌参与赌博,且数额巨大,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 方振斌怒声喝道。 五个人玩的很大,桌上现金足有十多万。 “我要是不去呢?” 牛大鹏一脸不屑的反问。 “那可由不得你!” 方振斌沉声道,“给我铐起来!” “等会!” 牛大鹏一脸装逼道,“我先打个电话,然后你们想怎么铐都行。” 尽管表现的很张扬,牛大鹏心里也有几分郁闷。 近段时间,舅舅叮嘱他,低调一点,不要惹是生非。 牛大鹏闲来无事,便给王麻子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人玩牌。 王麻子得知牛总想要玩牌,连忙组局。 正玩到兴头上,方振斌领着一帮乡警冲了进来。 牛大鹏被抓个正着,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钟士茂见牛大鹏打电话,连忙向方振斌使眼色,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 方振斌略作犹豫,转身向门外走去。 “什么事?” 方振斌一脸不快的问。 牛大鹏太过张扬,他不在船舱里,其他人罩不住。 “方所,你觉得他给谁打电话?” 钟士茂压低声音问。 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方振斌沉声道,“我可没空和你在这猜谜语!” 钟士茂见状,压低声音说: “方所,他一定给书记打电话,没错吧?” 方振斌硬着头皮,沉声道: “就算他给书记打电话又如何?” “他参与赌博,而且金额巨大,难道就这么算了?” 钟士茂面露急色,低声说: “如果书记让你放人,你怎么办?” “不放!” 方振斌沉声道,“这是派出所的内部事务,无论书记、镇长,都无权插手。” 钟士茂听后,急声说: “方所,你说的没错,但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 “你只是个副所长,有必要为了这事,和乡里的一把手对着干?” 钟士茂的意思非常明确,想让方振斌放人,但他却不以为然。 “我没和任何人过不去,只是履行职责而已。” 方振斌斩钉截铁的说。 副所长杨健之所以将方振斌压制的死死的,和乡党委书记胡守谦不无关系。 胡书记既然不待见方所长,他凭什么给其面子呢? 钟士茂没想到方振斌如此执拗,根本不听劝。 胡守谦在东辰乡说一不二,钟士茂不想因为这事,被胡书记惦记上。 “方所,这事关系重大,超出了你的权限。” 钟士茂转换话头道,“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我觉得都该向冯所汇报一下。” 方振斌蹙着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方所,这事是冯所让你办的。” 钟士茂急声道,“你不能依着性子来,遇到及时向领导汇报,以免被动!” 方振斌略作思索,沉声道: “行,你向冯所汇报吧!” 钟士茂听后,长出一口气,连忙拨通派出所长冯常乐的电话。 冯常乐正在和萧一凡举杯对饮,聊的很是投机。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看到钟士茂的号码,冯常乐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咦,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谁的电话?” 萧一凡出声问。 “钟士茂的,我让他和方振斌一起去端王麻子的赌窝了。” 冯常乐一脸阴沉的说,“如果出事,该方振斌打电话才对,他怎么会……” “不会出问题了吧?快点接!” 萧一凡急声道。 冯常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摁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钟士茂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做了汇报。 冯常乐见并未出事,放下心来。 “你说什么?云鹏实业的牛总在王麻子的船上,问我怎么办?” 冯常乐冷声反问。 钟士茂听冯所的语气不对,以为他不知牛大鹏是什么人,连忙解释: “所长,牛总不但是乡里知名的企业家,而且是胡书记的外甥,身份特殊。” “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冯常乐没少听萧一凡说牛大鹏的张扬,今日亲眼见到了。 姓牛的在赌档被抓现行,钟士茂竟打电话问他,怎么办? “牛大鹏的身份怎么特殊?” 冯常乐冷声喝问,“头上长角,还是身上长刺?” “这……,所长,您有所不知!” 钟士茂急声道,“他正在给胡书记打电话,我怕给您惹麻烦!” “钟主任,你觉得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吗?” 冯常乐冷声喝道,“你把电话给方所,我和他说!” 钟士茂一脸苦逼,心中暗道: “冯所的态度比方所还要强硬,这下麻烦了!” “方所,所长让你接电话!” 钟士茂一脸郁闷的将手机递过去。 方振斌接过手机,急声道: “所长,我是方振斌,请您指示?” “方所,这事你能不能办到位?” 冯常乐一脸阴沉的问。 “能!” 方振斌回答的干净利落。 “行,我等着!” 冯常乐沉声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依法办案,你能否做到?” “好的,所长!” 方振斌应声答道,“我一定依法办案,绝不出差错。” 冯常乐轻点一下头,爽快的说: “如果谁说情,你扛不住,只管我往我身上推。” “我做你的坚强后盾,你安心办案!” 方振斌听后,很感动,沉声道: “谢谢所长,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挂断电话,方振斌抬眼狠瞪钟士茂,怒声道: “我让你别打电话,偏不听!” “冯所表扬你了吧?” 钟士茂一脸郁闷,心中暗道: “我若早知所长是这态度,绝不会打电话!” “方所,所长怎么说?” 钟士茂急声问。 “所长要求我们依法办事。” 方振斌沉声道,“如果有人说情,扛不住,就往他身上推!” 钟士茂听后,很是一愣: “所长真这么说的?” “你如果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核实!” 方振斌沉声说。 钟士茂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蹙着眉头,不确定的说: “难道东辰的天要变了?” 方振斌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一下,严肃的说: “士茂,东辰的天变不变,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 “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冯所如此仗义,我们绝不能怂!” 钟士茂听到这话,顿觉热血上涌,沉声说: “所长都不担心,我这小人物有什么畏惧的。” “方所,走,我们进去,干他娘的!” 方振斌面露喜色,出声道: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收拾姓牛的去!” 船舱里,牛大鹏一脸张扬,怒声喝问: “姓方的怎么还不过来?” “他眼里还有没有胡书记,真是岂有此理!” 面对牛总的质问,众乡警一声不吭,不敢招惹他。 “你,给我出去,将姓方的叫过来!” 牛大鹏怒声喝道,“胡书记和他说话,快点!” 话音刚落,方振斌和钟士茂走了进来。 “姓牛的,你在咋呼什么?” 方振斌怒声喝道,“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牛大鹏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冷声道: “你的话,胡书记都听见了!” “你想收拾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过来,接电话!” 方振斌抬眼看向牛大鹏,冷声道: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 “姓方的,你敢不接胡书记的电话?” 牛大鹏怒声喝问,“我看你不想在东辰乡混了?” “我在执行公务,不得接听私人电话。” 方振斌一脸阴沉道。 牛大鹏抬眼看向方振斌,怒声道: “姓方的,你吃错药了吧?” “你不接电话,我也有办法?” 说到这,牛大鹏直接打开了免提键,沉声道: “舅舅,姓方的不接您电话,我开免提了。” “他能听见,您说!” 胡守谦将方振斌和牛大鹏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里很是恼火: “方振斌,你长能耐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书记,不好意思,我正在执行公务,不便接听私人电话。” 方振斌不动声色的说。 他不接电话,就是不想得罪胡守谦。 没想到牛大鹏直接打开了免提,无奈之下,他只得被动接听。 胡守谦听到方振斌的“解释”,满脸怒色,沉声喝问: “怎么,你想收拾牛大鹏?” “你收拾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