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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伯牙顶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连续坑了三个人,商叔至晕晕乎乎的推开棺材盖子,从里面爬出来,翻出来靠着棺材帮子,敲了敲自己晕眩的脑壳。
李秋华虽然可怕,但这商伯牙是真的不留手,他还是先爬出来再说,谁知道那小子一会又使什么招。
商叔至扶着棺材站起来,搭着手望了一下被揍得不省人事的李秋华母子,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羽天蓝面前,脚尖踢了踢对方的脑袋。
“喂,庸医,起来救人了,救完再装死。”
赤十的手中还握着刚才刺穿对方身体的宝剑,用关爱狍子的眼神看着商叔至,这家伙是不是在棺材里面关失忆了被穿了糖葫芦的人,还能站……我去,这个世界太疯狂。
就在赤十对商叔至的行为嗤之以鼻的时候,血泊中的羽天蓝竟然真的就站了起来,不但没死而且看起来甚至连伤都没有。
“好眼神啊,又没蒙过去,这谁需要医治啊?”
“我老婆和我儿子。”商叔至指着两人说。
那边橙十一已经爬上石桌,对着虚像开始威胁,“他,他说的是我的词。”
“要不然说你是前辈哪。”田园道人贱兮兮的调侃道。
羽天蓝略略的看了一眼,“不用救,商大公子出手很有分寸,两个人都没事,拿盆凉水一浇就醒了,要是嫌麻烦,我倒是还存了些尿。”
“不麻烦,不麻烦。”一旁的橙余连忙拉住正在宽衣解带的羽天蓝,喊了两个人端来两盆水,倒也不敢真的就泼上去,只能轻轻的、一点点的按压。
“你,你这,被穿了糖葫芦,都没有事?”赤十拎着宝剑,哆哆嗦嗦的靠近羽天蓝。
“唉,你想干什么再给我来一下子我说赤国主啊,我知道你从小活得苦,这二十年也担惊受怕的,可你也不能背后捅刀子啊。”羽天蓝看到赤十手中剑又离自己不远,连忙向后跳了两次,拉开了一段距离。
“鬼莫伸手,阎王低头。”商叔至看着羽天蓝身上的伤口都不再流血,“羽公子好俊的功夫。”
“哪有,”羽天蓝看看左右,从内衬里前前后后拽出来了十几块垫板,“不过是防贼的心多了一点罢了。”
被称为贼的赤十,脸红脖子粗的向后又退了几步,本来卸磨杀驴就够丢人的了,结果还被驴给耍了。
“二位,都醒了就别再装了,装能解决问题吗?”商叔至又走到李秋华母子面前,一人给了一小脚。
李秋华看了一眼橙世,橙世也看了一眼李秋华,不愧是母子,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着装晕来躲过之后的问题。
一看这也装不下去了,两人只好先后站起来,橙世还孝顺的扶了李秋华一把,“商三公子,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送客了。当然客送不走的话,只能逐客了。”
“嗳,翻脸就不认人是吧?”商叔至看着这娘俩直接整这一出,居然和癞皮狗玩起了这个,这不是撞到了长处上了吗?“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哪,我行走江湖,靠得就是各种各样的神奇小药丸,你不是还买过一颗嘛?”
“额~没有的事,全性山那件事情,都是羽……羽,嗳,你怎么还活着。”橙世还想把锅甩给羽天蓝,结果回头一看,羽天蓝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我当然得活着了,我若是死了,不是任由你们抹黑吗?”
“抹黑谁啊?谁抹黑你了我说得都是与我无关,哪里提到你了”橙世的脑子临时拐了个谐音的弯,算是给这事绕过去了。
“好吧,”商叔至倒是也懒得纠缠半年前那点事,一来呐是给对方留点面子,二来呐是他自己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今天这事情,如果不是我大哥手下留情,二位只怕是要到阴曹地府相聚了,这笔债怎么还”
“还,一定还。”橙世看了看身边一脸关心他的李秋华,先不说对方手下留情的恩德,单是打开了他们母子心结这一块,就是一笔天大的恩情。“商三公子指条路出来吧”
“我看这样吧,”商叔至点了点头,“娘子军来一趟也不容易,是不是也有有所补偿”
“是,是,这个自然。”橙世虽然心里想把对方全刀了,但面子上还得维持着谦和。“商公子尽管说,我努力办到。”
“我也不要求你割地赔款了,那样不是显得我们强盗行径了吗?”商叔至内心盘算着,要点什么东西,既能让对方爽快的同意,还能狠狠的挖对方的心哪,“你也知道,我们商家这买卖,做得遍天下,这来来往往的,还没有个歇脚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
“商公子看上哪个客栈了我立刻去安排他们搬走。”橙世心里长出一口气,只要不是惦记自己军队和土地,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何况那个商伯牙万一抽风冲过来,把他们都刀了,哪岂不是一切都完蛋了。
“嗳,橙国主,人家客栈老板干得好好的,你为了我把人家赶走,这多败坏我的名声。”商叔至居然怜惜起自己并不存在的名声,这话一说出来,即使是癞皮狗专业户商文泰都扭过身去偷笑了一番。
“额~”橙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但也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肯定是不可能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客栈,又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是是是,我这考虑不周,商公子的名声最重要。那要不了,我的行宫腾出来给公子当落脚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叨扰百姓了。”
“嗳,”商叔至摆了摆手,“橙国主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客栈太过无聊,无非是一个瘸腿店小二,一个黑心店老板,最多再有个偷吃的厨子,我要这些干什么?”
“哪,公子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那春风拂面的温柔,要那夏花盛开的炫丽,要那秋水伊人的芳香,要那冬雪枝头的宁静。我这么说,橙国主应该了然了吧?”
“更加迷茫了。商公子不妨直说,我这人脑子直,俗称一根筋。”
“这有什么迷茫的,春夏秋冬就是四季,他要得是这里最大的青楼妓院四季馆。”橙余虽不是真纨绔,但也不是假风流,这些道道上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忒,不要脸。”公孙玉兰听到商叔至春夏秋冬的美丽句子,还以为他是什么文生雅客,竟然有些亲近之心,没想到说来说去,竟然是浪生嫖客,真像是看到一个美丽的蛋糕吃进去才发现是坏掉的一样。
“以后常来啊,墨先生。”商叔至扭头就和墨山重打了个招呼,一点也没把自己怎么反复坑墨山重的事情放在心上,似乎已经代表对方原谅了自己的种种行为,“提我名,打十一折。”
“呸,我师父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岂能到你那种腌臜之地”公孙玉兰堂堂正正的帮墨山重拒绝了,完全没有理会墨山重已经死了老伴十几年,那个孤寂的心也需要慰藉的心理需求。
“玉兰,师父那是去劝导那些女子迷途知返。”不枉墨山重费劲救了他一次,在这种关键时刻,禽滑犁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既维护了师父的形象,又照顾了师父的需求。
墨山重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墨家的事情,交给这个禽滑犁来办,也是可以的,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与其在江湖中翻腾,还不如在这四季馆,干起老本行,说说书,喝喝酒,聊聊人生。
“商公子,去哪,老朽这种正人君子肯定是不会去的,何况你还打了个十一折但老朽有个想法,想把我们八龙的故事都写成书,就在这南来北往的四季馆,讲给这些后辈们听,也算老怀安慰了。不知道,商公子认为如何?”
“行,墨先生肯赏光来我的四季馆,那以后生意肯定更加红火,你这岁数也大了,腿脚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天下的事情也该交给年轻人去办了,您又何必劳神费力,还容易成为人家崛起路上的绊脚石。”商叔至说着说着,就道破了墨山重最真实的想法。
墨山重也不由得一惊,看来这个商三公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墨家有子初长成,先挑宗门再压庙堂,这次围困北芒城的计划,就是他的一个侄子墨染制定的。
墨山重与其说是云游天下,不如说是老无所归,被赶出家门的流浪。
“如此看来,北芒城的行为,倒是错怪墨先生了。”羽天蓝只是看了一眼墨山重,就看穿了对方的处境,离而不走,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确实没有地方去了。
想到此处,羽天蓝顿时觉得,或许北芒城的危局,可以在这歧路镇解开了,当即掏出一个山河镜来,扔到半空中,不多时,也又一道虚像从山河镜中汇聚而成,赫然是有些狼狈的羽生弦。
“乖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爷爷这边不知道还能不能顶得住了,墨家太猛了,平时他们不显山不露水的,天天劝导别人不要打仗,要相互友爱。可没想到真打起来,一个个都这么不要命。嗳六哥四哥,你们也在啊?六哥,能看在老兄弟的份上,劝你们这些墨家子弟坐下来谈谈吗?要什么都行,要是盖房子没有土,可以把我家祖坟扒了去填上,烧炕没有柴火,把我的棺材劈了。”
听得出来,北芒城那边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急得一向沉稳的羽生弦全然没有了一点风度,简直就要给众人跪下来讨一条活路了。
他跪了,他真的跪了,他当着北芒城里城外那么多双眼睛,跪在了那里。
“乖孙啊,爷爷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能想的办法已经都想了,那些看着你长大的叔叔大爷,都已经重新归于这片土地了。马上就轮到我这个老骨头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求哪,哪怕是求人家给咱一次当牛做马的机会哪”
“墨先生,这对您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翻盘机会。除非您内心真的想到商兄弟那里去端盘子。”羽天蓝倒是没有那么急切,还是正常的说着,首先就点出了墨山重的处境——有家不能回,需要一个翻盘机会。
而这个翻盘的机会,本来蓝山国国主给了他,给了他调配这些七侠山以南的商家人的全权,可惜的是,商家这帮爷孙们,都是癞皮狗,有自称死亡销户的,有自称替身黑户的,还有被逐出家门的,以及出家入道的,反正转了一圈下来,半数商家人居然没有……额,不对,还有那入赘改户的。
这么里外里一算,商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商家人。想要借势而起的墨山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除了磨了些嘴皮子和鞋底子,一无所获。
而现在,确实,一个天大的机会就这么咣当一下砸在面前,只要帮着羽天蓝去击败侄子墨染率领的攻城军团,挫了他的锐气,让他兵败北芒城,那么就能很好的打击他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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