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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乌云在高空连绵,黑压压一大片,山野间的空气变得湿润,风也渐渐凉了下来。
山洞内,一座篝火正在燃烧,驱散湿气的同时,也照亮了三个人的脸。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一个少年开口:“师父还在沼之国等待,只差这个公主,就能成功解放魍魉,我们居然在这里避雨?”
这少年长相清秀,头发乌黑,火光的勾勒下,他五官深刻而清晰,但眼神却十分阴鸷,透着些许狠厉。
“抱歉,黄泉少主,恕我直言,如果在雨夜前行,怕是更会延误行程呢。”侍女薇拉浅笑一声,朱唇轻启:“而且瞧这架势,这场雨不会小。”
另一人道:“嗯,这次我站薇拉,再说我们也需要等等野谷那家伙,大家一起回去才是上策。”
黄泉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语气,“仲村,你申请跟我出来,其实是为了野谷吧?”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仲村挠了挠头,“没办法,谁让他的我的兄弟呢。”
“期盼越是殷切,失望就越大,”黄泉双手抱臂,生硬地说,“没准他已经被干掉了,来不了了。”
仲村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怎么可能呢,我们有死灵之虫在,虫不离体,想死都难,连某些忍村的上忍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薇拉不是说了吗,木叶的那两个,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中忍而已。”
“嗯,就是这个中忍,把她打得那么狼狈,”黄泉看向薇拉,“要不是我出手,你肯定还要跟他在雨中缠绵吧?”
薇拉悄悄翻了个白眼,“那小鬼只是忍具多而已。”
“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要太过于依赖死灵之虫的力量。”
黄泉冷哼一声,“那东西不过是师父用魍魉残秽做出的查克拉收容装置而已,虽然能提供一定程度的生命力,但虫子本身也蕴含着魍魉的意识,一旦失控,后果将无法挽回。”
“呵呵,相信我,少主,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仲村回以微笑,显得十分洒脱,“毕竟,在接受手术的整个村子里,只有我和野谷活了下来,那种痛苦,刻骨铭心啊。”
黄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仲村看了眼被丢在角落的公主,自顾自说道:“这次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们将在魍魉大人的统治下,共同沐浴新世界的阳光。”
“但愿如此吧。”薇拉盯着跳动的火焰,美眸水润晶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隐约间,黄泉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就像是鞋底与砂石轻轻的摩擦声,他看向洞口,但那里并没什么异常,洞外天色昏暗,落日完全隐去,山林的影子模糊得快要看不见。
他转头看向山洞内,眼瞳收缩,旋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鬼之国公主呢!”
“啥?”仲村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指了指洞内,“不就在那吗——什么?”他也站起身。
他的脸色有些慌乱,明明刚才公主还在,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居然消失了!
薇拉也反应了过来,她迅速冲到洞内,但那里空无一物,她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留存的淡淡沉香味,唯独公主不见了。
“有人来过!”黄泉面色阴冷,抬手按在地面,“不是土遁,地皮没有翻新的痕迹,一定是某种隐身术!”
他最先冲到洞外,回头冷喝道:“等什么?还不快追!他们一定没走远!”
山洞的东面紧邻崖壁,三人当即决定分头行动,分别朝西、南、北三个方向追去。
……
仲村追进了山林中,在树梢上空飞跃,他的的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一处,企图找出一些敌人的踪迹,但收效甚微。
林间太过幽暗,他双手一撮,电弧乍闪,一颗拳头大小的雷球出现在手中。
他往前一推,雷球浮空,延伸出数十道丝线般的电流,自动向前推进,替他稍微提供了些许光亮。
风声渐疾,林中只剩下树叶的沙沙声,大雨将至,几乎所有飞禽走兽都躲了起来。
仲村的神色越发焦急,他差不多追了半个小时,可根本没有任何发现,他已经有了“敌人不在这个方向”的想法。
就在他准备放弃追踪时,一丝电流忽然在某处闪灭,雷球仿佛受到了牵引,瞬间横移过去,耳畔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仲村目光凛然,没有任何迟疑地冲了过去,五指缭绕电弧,从树丛中揪出了一个红发男孩。
“说,公主在哪,否则杀了你!”他恶狠狠道。
男孩没有回答,反而抱住了仲村的胳膊,灰扑扑的脸上扯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你!”仲村察觉到不妙,这笑容让他莫名瘆得慌,下意识开始挣脱。
但为时已晚,他看见了贴在男孩怀中,几张燃烧的起爆符。
“轰——”
火光乍现,树丛瞬间爆炸,碎木横飞,风波将周遭摇晃得呼呼乱响,一团浓密的黑烟袅袅升空。
一道焦黑的人影暴射而出,被狂风掀飞了数十米,最后撞到一颗大树上,贴着树皮滑下。
“啧,比我预料的更慢啊。”
仲村抬起头,他还没有摆脱晕眩,视野摇摇晃晃,最后聚焦到一颗大树上,他面前的大树。
树梢上正站着一个人。
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或许刚刚来到这里,又或许一直存在。
他正是刚才的男孩,红发披散,一身火红的族衣,笑容柔和,眸光清淡,手指勾动苦无,百无聊赖地打着圈圈。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仲村目光颤动,他现在的模样惨极了,右脸焦黑,眼珠通红一片,右臂也被炸断。
他不清楚男孩的目的,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弹,用牙齿拔掉引信,摆随着刺耳的尖啸,一粒赤红的光弹窜上高空。
漩涡悟没有阻止,笑呵呵地放任他的行动。
“真是个傻瓜,你自己明显中了圈套,现在还要把你的队友引来嘛?不过……那正是我想要的。”
他抬起脚,一步跃下树冠,落到仲村面前。
“你或许有很多疑问,但那不重要,因为我的疑问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