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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娴等人酒足饭饱,忽觉夜已经深了,便起身告辞。
安安快步拉住秦娴到角落里,红着脸,不知是醉酒还是另有隐情,道:“秦哥哥,你能从今往后每年都给我过生辰吗?”
秦娴点头道:“自然。”
少女登时心花怒放,道:“秦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秦娴不明就里,心想不就过个生日吗?有何难,嘴上应道:“算数。”
辞别古叔,几人出了大门,秦娴一时踌躇,莫七迦见状,小心翼翼道:“秦哥儿?你是回家还是……”
秦娴不作声。
宋钱道:“二哥,自是回家,不然要去何处?”
秦娴看着醉的东倒西歪的年轻道人,道:“去你那里,我家里住不下。”
莫七迦心道我那间破屋大是,就是不好睡。
次日清晨。
献远山起了个大早,换做平时他这个时辰是断不可能起床,今日不同以往,想来秦母昨日已经去了那古颢家中商谈,便想着早早来问问情况如何。若是成了,他便是大功一件,自己那痴傻孙儿便有救了,寻殿下要个当世弟子的名额,道门定有法子医治。
若是不成,冷哼道:“不成也得成,你母女能够活命,全靠老夫一手搭救,如此大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交代于我。”
献远山上前敲动秦娴家大门,“弟妹,在吗?我给你搭把手摘橘子。”
正说话,发现门是开着的,便又打开门缝往里面吆喝一声,见半晌无人应声,便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院内木板车上的橘子还未卸下。
晾晒的衣物也没收。
献远山奇怪,难道是摘橘子去了,便又试探着喊了声秦娴,见仍旧无人应声,便缓步进屋,屋里整整齐齐,红娘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平时里屋子总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见里屋屋门虚掩,献远山蹑手蹑脚走过去,推开门,赫然被眼前一幕所惊,只见红娘平静的躺在床上,七窍血迹未干。
小心翼翼上前伸手在其鼻尖一探。
死了。
献远山忙从红娘家出来,返回家中,路上遇见村民打招呼也是随意应付。
待到家中,稍作平复后,突然又起身将桌上东西通通摔倒地上,咬牙切齿道:“事没办成死的倒快,臭娘们,没了你这事我照样能办。”
又似乎有了什么鬼点子,唤来下人,吩咐道:“速速去打听下,红娘昨日有没有去古颢家,快。”
约莫三炷香功夫,下人气喘吁吁地回来。
献远山道:“如何?”
下人道:“去过,听古颢家邻居说,进去不大一会就出来了,好像还吵架了,说是听见古颢嚷嚷,还有打碎东西的声音。”
老头连道两声妙极,便让下人去找来儿子,儿媳。
“虽说费些功夫,但是此事能成啊,死的好!”献远山兴奋道。
不多时,献李氏同献远山儿子一同前来。
献远山儿子唤作献林,今年三十有五,个子矮小,心思深沉,整日只知埋头读书,却又入不得儒门,多次被张鉴拒之门外,但扔旧不放弃,仍以儒生自居。
进屋后对献远山先是抱以儒礼,是从张鉴那里学来的,而后道:“父亲招我夫妻二人不知所谓何事?”
献远山一见儿子如此便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今日之事关系我献家未来,给我收起你那番做派。”又看着睡眼惺忪的儿媳道:“你也是,站好了,像什么样子。”
献李氏撇撇嘴,阴阳怪气道:“不知父亲一大早唤我们到底为何啊?”
献远山将心中主意说与二人,又道明个中厉害,夫妻二人便立马来了精神,各自打点去了。
祖洲无官家,各村所有事物皆由各自村长主持,村长也是一脉相传。平日里有人犯了事,献远山便会召集村民到村中戏台草场议事,因为这里够大。
村民们也都心里犯嘀咕,这可好久没议事了,今日又是哪般?
有妇人议论道:
“定是葛老头犯事了,那老头整日疯疯癫癫,不知道又干了什么缺阴德的事。”
“也有可能是秦小儿。”
“对,那祸害月前还偷了我家的三只鸡,若是他,新旧一起算。”
“那小儿,还烧了我家牛棚,说什么味太大,你说说,那么小个年纪,怎是个狼心!”
“就是说呢,可怜红娘那么好一个人,怎生了如此小儿。”
众妇人七嘴八舌讨论着今日所议何人。
……
莫七迦住的地方以前是蓝水村的料房,放牲口饲料的地儿,莫七迦自个打了个木板床,平时也能挤下他秦娴,如今多了两个人,秦娴便让宋钱和年轻道人睡了,他们二人睡草料堆,一夜腰酸背痛。所以莫七迦实在不舒服便起身,又觉肚子有些饿,出外打算寻些吃的,敲了几圈,无人开门。
蓝水村在谷子村和卖花里的东边,是个不起眼的小村,村里人除了种地,便做些守夜,游牙的行当,即是有些果子药材成熟后便需要马上采摘封存,不然便失了药性,所以他们到了药材之时,往往三两人换着十二个时辰都受在旁边。
迎面行来几个游牙,莫七迦上前想顺便“借”些药果,可待到近前,听清两个游牙交谈的内容,顿时傻了眼。